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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斩（第2页）

百姓们一会儿看看哭爹喊娘的官吏们，一会儿看看松柏一样立在观明台上的御南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有胆小的流民吓得也要跪，被旁边的赤脚大叔一把提溜起来。

孟知府等不到方勉勉的示下，以为自己做的不够，要摘下头上的乌纱帽时，被通判吉晦一把按住。

这个头可不敢开，一旦自省自查到官位不保的程度，盛州要乱。

方勉勉岂会不知此间的分寸，却也不想给众人留一分侥幸心理。

“好了！孟知府，今日的审理还没完，只顾着哭，正事不办了？”

御南卿大人的话音不高。

但她的每一句话，总是有从耳中一路碾压到人心里的分量。

孟知府忙结束了演出，重新坐回审理台，叫人拿水泼醒了曲四。

“曲四，你……对御南卿大人不敬，你可认罪？”

曲四此时已经失了仗势欺人的本事，死狗一样六神无主。

“孟知府，曲四是如何不敬本卿，你无须言辞避忌，本卿要的是让主薄记下事实，按实情判决。”

通判吉晦立即把曲四大清早在华萼楼的言行讲了一遍，主薄行笔如飞做了记录。

华萼楼的掌柜，也自告奋勇的上台来做了人证。

捕快陆荣此时预知不妙，面如死灰的也附和了一阵。

“曲四调戏御南卿大人，试图欺辱未果，按大尽律法，判秋后问斩。”

孟知府把主薄写好的判决文书，盖上官印，放在审理台上。

大尽朝的死刑，在府衙判决后，须得按察使核准。

常规情况下，一套核准流程走完就得一个月，再等到秋后集中问斩。

那时，御南王应该已经打完仗回城。

到时候盛祥公府再求个情，恐怕死刑变缓刑，再不了了之了。

方勉勉看向按察使，按察使带着手下吏员忙滚出来跪下。

“有劳按察使大人，你今日全程目睹审理过程，原告被告、人证物证都看过了，可需要再回去想一个月？”

当过官的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谁都知道曲四今日不死，必有转圜，但谁也不想站出来挥最后一刀。

“这……小人……”

白衣阁主伶舟阙起身，从墨邑手里接过一摞文书，重重拍在审理台上。

“白衣阁整理的控诉盛州官员的文书，不止这些呢。一个小案子要拖上半年，诸位的俸禄，能不能等半年后再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