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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半私语（第2页）

方勉勉有些为凌波楼一面之缘的水老板忧心。他既然姓了萧，脱离家族又如何，必然更会成为京城权贵势力掰扯的工具。

“想必是不堪其扰，才来的盛州吧。”

伶舟阙太欣赏这个女人的聪明了，他为水吟芍愤愤道：“人家拿戏耍他来打萧家的脸，我遇到他时他灰心求死，我就带他来了盛州。在御南王的地盘上，我看谁敢来闹！”

既是伶舟阙看得上的人，又从小在权贵斗争的漩涡里爬过来，还能窝身于民间戏班，方勉勉对水吟芍，不免也多了欣赏和放心。

*

“择日我选一样礼物送他。”

伶舟阙立即支起身子怨念：“你这个没良心的，要送也得先送我。”

“我可从未让别的男子为我披上寝衣，躺在我的身侧。这份信任无间，就是我给你的礼物，也是你给我的礼物。”

方勉勉说罢，伶舟阙高兴的倒在一边，美滋滋笑了一阵，才又靠了过来。

只不过此时方勉勉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他无须贴得太紧，只拿上身抵在后背，手臂拢住方勉勉的手臂。

“阙，我不在时，你帮我教导灵儿。”

伶舟阙心一紧，却也不问方勉勉所说的不在是什么意思。

“你对这个学生倒是上心。”

“生在权贵家族，又是御南王的独女，她若是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本事，会比水吟芍还惨。”

司徒灵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且不说御南王藩下的高门都盯着她，就连京城也送来了不少试探的意思。

“恐怕……除非她不嫁，否则很难呐。”

大尽朝的贵女，虽有许多的自由，也可招婿养宠，但依然免不得会成为权斗的一环。

“所以她必须比她的兄弟们还强大，既得有驭夫的能力，也得有放眼天下的心胸。”

伶舟阙应着，问道：“还有什么要我办的？”

“帮我看着点季霈，他虽能力很好，但不太精通人情世故。御南行的原始资本收集起来后，需要持续不断的找赚钱的门路，而且也肯定会赚钱。到那时少不得有人挤破头来贴，你得帮季霈分辨可信之人。”

伶舟阙对所谓的原始资本这些说辞似懂非懂，但看人他还是有一套的。

“白衣阁手里的那些罪证，还要交给盛州府吗？”

“你来掂量轻重，不得不赶紧办的就递过去。能缓一缓的，拿这东西来换对方的配合。咱们的目的，不是杀人，是办事。”

伶舟阙怀着敬意，紧了紧环抱方勉勉的手臂。

这女人大开大合能屈能伸，好像没有任何事能禁锢得了她的心胸，包括她自己。

“范老头暴尸三日，应该是能唬一唬盛州这些牛鬼蛇神。孟知府那糟老头子，平素最会使一个拖字诀，我看这下他还敢不敢拖。”

“他要是再糊弄，就拿沾着狗屎的鞋底子抽他的脸。”

方勉勉笑着，伶舟阙嫌弃的“哎呀”一声。

大尽朝但凡有点头脸的人，不管是忠义之士还是奸佞小人，都宁肯丢命也不想丢脸。

方勉勉这招，可谓四两拨千斤了。

天光从窗格透进来，与烛光交融着。

伶舟阙见方勉勉脸上的血色和光彩恢复了些，小心的问：“能入睡了吗？”

“午后，墨邑得跟我去趟城防军营。”

“白衣阁的人，连我都供你驱使，用谁不必问我。”

方勉勉拽了拽伶舟阙的袖头，以示谢意。

“御南卿可用白衣阁，可我，今夜是私事求你……”

伶舟阙难得的温柔一笑：“于公于私，不必跟我客气。”

方勉勉终于有力气翻个身子，疲惫的看一眼伶舟阙。

她眼底流露的亲近，已经足够让伶舟阙不虚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