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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二女当街（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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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失魂落魄地回到渭州城里。他找了一家小酒馆，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闷酒。但他毕竟不胜酒量，没几杯，就有些醉了。他心下异常着恼，琢磨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份好酒量呢！自己武功不如沈玉杰，酒量也不如，难怪容梦能够以他师兄为荣。他叹了口气，刚想结账离开，却发现身上没带银子，这才想起来，早上从客栈出门时，装钱的袋子没带出来。他瞬间酒醒了不少，这下可坏了，难道自己要喝霸王酒？

小二见他掏钱掏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取出来，过来道：“客官可是要结账？”

时迁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在下出门出得急，未带银钱，现在马上回客栈去取，少时给你送来，如何？”

小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别人不想付钱，还说回家里取，哪有银钱放在客栈之理？若今天你不拿钱出来，我必把你交给官府！”

这可当真是“一分钱压倒英雄汉”！没多少钱的事，可自己偏偏取不出来。正在他准备再求求小二时，旁边一人道：“这位朋友可是无钱结账？我替他结便了。”

时迁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人，一脸和善相，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了几文钱道：“这些够不够？”

店小二这才眉开眼笑地道：“他其实没喝几杯，够了，够了！”又冲时迁道：“这点钱你也要赖，也亏得你遇到善人，不然今天没你的好！”

时迁抱拳道：“多谢兄台相助。”

那员外笑道：“我观小兄弟并非那奸诈之辈，必然不是诚心赖账，想是身上确实不便，故愿助一臂之力。不知小兄弟是何方人士？”

时迁道：“在下高唐州人士，不过从小离开，却没再回去。后来在少林寺学了几年功夫，现在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就跑跑江湖，看哪里有不平之事，就出来管管。”

员外拱手道：“原来还是行走江湖的侠士！看来我今日帮对人了！我也好些拳棒，近日来这渭州城进货，准备回家乡去搞营生。小兄弟若有空，不妨去我家坐坐如何？我二人也可切磋武艺，岂不快哉？”

“兄长家住何方？”

“代州雁门县。”

时迁一听，自己此来渭州，可是路过那里，还在那里结识了段清、段灵兄弟，所以对那儿颇有好感，便笑道：“若有空，小弟一定前去。小弟姓时名迁，江湖上给我一个绰号，叫鼓上蚤。不知兄长贵姓？”

“我姓赵。小兄弟既然不便，那我便也不强求。他日若你去雁门，在那儿打听赵员外，都知我家住址。”

赵员外？时迁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听过，但一时没想起来。他本来心情不佳，此时交了一个朋友，心情倒好了许多，便相邀道：“难得交到赵大哥这样的朋友，心中十分不舍。若赵大哥没有急事，与小弟相聚一日如何？”

赵员外欣然而许。二人便在小酒店开始聊起了江湖之事，又聊起武艺。论江湖事，赵员外知道更多些；而谈起武艺，时迁则更擅长。二人相谈甚欢，到了晚上，时迁邀请他到自己住的客栈，二人同室，又聊到深夜，才逐渐睡去。

第二日一早，赵员外提出想要趁早赶路，时迁不好强留，便送他一程。可就在二人正走时，却见路上有几名行人都往一个方向而去，似是有什么事发生。时迁便拦住一人问道：“这位兄台，什么事让大家这么急？”

那人笑道：“可出了趣事了！听说昨日郑大官人又纳了一房小老婆，结果这一夜间，他的大小老婆闹得是翻天覆地，到此时未得清静。我们几个好信儿的，都想去瞧瞧热闹。”

时迁道：“多谢兄台相告，少时我也去看看。”那人离开后，时迁对赵员外道：“大哥可愿同往？”

赵员外笑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不是那闲舌之人，何必非要去看这家宅私事？”

时迁道：“大哥有所不知，那郑大官人叫郑屠，又自称‘镇关西’，乃这里的一霸。前阵子抢了一名女子，女子一直未从，看来这是昨日不知又从哪里纳了一房妾室，说不定又是谁家的良家女子，若真如此，小弟想要去救她一救。”

赵员外道：“原来是这样。只是这青天白日，又如何救？”

“先去看看情况再说。”时迁道。赵员外于是与他共同前往郑屠前走去。

离得近了时，但见当街围了许多人，地上撒了不少家里物什，还有两个女人正在撒泼式地互骂，这个道：“你这贱货！来了就知道勾引老爷，居然敢在老爷面前骂我肥猪，还要把我烤了下酒！你来路不明，说不定是江洋大盗藏到了我家！我就该让官府抓你，治你的罪！”那个道：“肥猪就是肥猪！你上辈子肯定是老母猪转世，这辈子肥成这样！老爷堂堂男儿，玉树临风，一方豪杰，居然会有你这样的正妻！你居然不去撞墙把自己撞死，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老爷，你要给我烤了这只肥猪，我就从了你……”郑屠在一旁这个劝劝，那个哄哄，却一直无济于事。

那年龄大些的，长得确实肥些，但也不是说难看到极至，只是此时表情凶悍，样子可怖；而另一个——时迁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不是容梦吗？她……她怎么成郑屠小老婆了？还与他的大老婆当街对骂？她还有这样撒泼的一面？只是她在骂的时候，小表情带着一丝调皮的味道，好似颇有捉弄的意思。

“兄弟，这好像当真是家事，这女子不像是被抢来的，我们还要管么？”赵员外问道。

时迁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实在忍不住了，走近了那混乱现场，想去直接询问容梦，他刚想靠近，容梦却忽然偷偷给了他一个眼色，眼珠子向郑宅一瞟。时迁一怔，随即想到这是容梦让他进宅里去。莫非是让我搭救金翠莲？可这大白天，如何救得出？

他也不作多想，让赵员外稍等他一会儿，见众人注意力都在街上两个女人那里，便悄悄接近了郑宅大门。正在这时，只听有人在门内道：“我们二夫人说了，让你去潘家酒楼卖唱，以作还债。你要是还不够三千贯，别想离开！跟我走！”话音一落，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从门里出来，后面跟着金翠莲，手里还拿着琴。她身上脸、脖子与手上，都有青肿痕迹，想是被人打过。她一边含着泪，一边跟管家前行。时迁过来对赵员外道：“跟我来！”

四人两前两后，一直来到了潘家酒楼。没多久，金翠莲弹起了琴，唱起了曲，只是哭声较重，那歌声不甚动听，引得楼上众人直皱眉头。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赚不来钱，今天回去，你还得挨打！”那管家盯着他狠狠地道。

时迁与赵员外坐在附近的桌上，时迁拳头握得紧紧的，只要那管家敢出手，他也顾不得了，直接就会去揍这管家一顿。赵员外也皱眉道：“这小女子着实可怜。若她是个自由身，我倒希望助她一助。可惜她是郑大官人家的人，我也无能为力了。”

时迁听他说要助金翠莲，心念一动，终于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后来娶了金翠莲的赵员外么？原来他竟然提前出现了！看来，金翠莲要脱离苦海了。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女儿！我可怜的女儿！”接着一位老人家走上楼来，金翠莲叫了一声“爹”，接下来便与老人抱头痛哭。那管家大怒，道：“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说完掏出了一根鞭子，就想抽下去。可就在这时，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想活的是你！”接着一个胖军官走上楼来，一把抓住管家，将他向地上一摔，登时摔个半死。

这胖军官不是别人，正是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