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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八回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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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如故金兰契】

却说云贞往内院来，二门处蒋锦迎着，满面笑容：“云姐姐”，上前拉着她手，一同走到上房来。

云贞长这么大，认识的人虽多，却极少说知心话的姐妹。桂枝、玉竹两个丫头年岁差不多，一块儿长大，毕竟是主仆，许多话说不来。她见蒋锦为人谦柔，端庄雅静，从心里愿意亲近她，蒋锦也喜欢云贞淡定随和，二人一见如故。

白氏说了一上午话，觉着乏了，对女儿说：“你陪着你姐姐，就在这里明间吃吧，我就不出去了。”

婆子丫头摆桌子、端饭菜，一时摆布停当。云贞看过去，不过是家常饭食：火腿豆腐，鸡丝莴笋，豉汤羊肉，咸旋鲊瓜姜，米饭，另有一样果馅椒盐金饼，都做得十分精细。

蒋锦笑说：“姐姐坐，我不大会招待客人，姐姐千万随意些儿，不要当做外人才好。”

云贞微笑道：“你不用这样，其实我也不大会与人客气，都随意些才好。”

蒋锦笑道：“这才好，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那样扭捏做样儿的人。”

云贞见桌上摆了三份碗筷，知道还有兰芝：“我们等一等吧。”蒋锦道：“不用等，咱们先吃，大嫂就来！”

话犹未了，兰芝从里屋走出来了，笑道：“妹妹忙了多时，恐怕饿坏了。母亲赶着我来陪你，要是妹妹用的不好，老人家可是要怪我的。”又道：“家常便饭，妹妹莫嫌简慢，也不知道你的口味，这个金丝饼，是我特意吩咐了厨房做的，妹妹请尝尝。”

一时吃毕了饭。蒋锦引领云贞来到住处，是东南方向一个独门小院，几间正房，带两边耳房。院子里有个小花圃，用山石和篱笆围着，种了许多花草，错落有致：当季一丛菊花含苞待放，玉簪、芙蓉开的正好，另有一树火棘，挂满红红的小果子，累累垂垂，煞是喜人。

房门口，蒋锦的丫头采芹正和桂枝坐一处说话儿，见云贞蒋锦来了，忙都站起来，行礼问好。

蒋锦向采芹道：“你们都吃过饭了没？”采芹道：“吃过了。”蒋锦道：“云姑娘可是咱家贵客，要住些时候的，桂枝我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你得把客人照顾好了，要有差错，我可是不依。”

采芹笑道：“这还用姑娘吩咐？桂枝姐姐人最好相处了，一点不见外，她正跟我说应天的事哩！”

云贞笑道：“桂枝这丫头，到哪儿都是自来熟，你不用管她。你看，这才多一会儿，她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用不了两天，她就要反客为主，来招呼你了。”

蒋锦和采芹都笑了，桂枝有些难为情，叫了声：“姑娘……”

蒋锦环顾四周：“秀云呢？怎么不见她，家里有客，她倒跑出去逛了。”

采芹笑道：“姑娘这可是冤枉人，她在屋里忙着哩。菱姑娘来了，都在里头，给云大姑娘布置床卧呢。”

云贞随着蒋锦走进里间，只见十分阔朗的一间屋子，陈设明秀文雅，南面窗下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摆设着文房。西面靠墙隔断出一个小间用作卧房，现下搬来了两架四扇高屏风，紧挨着隔出一个小间，安放了一张乌漆刻花楠木床，并一个描金楠木柜子。

一个穿藕色比甲的大丫头，在屋中间站着，指使两个婆子摆弄擦拭。丫鬟秀云在一旁抱着床帐。云贞一看，穿藕色比甲的，正是午间在垂花门处遇着，带小孩子的美人。

蒋锦引见：“云姐姐，这是大哥房里的菱歌姐姐。”

菱歌一团温柔和气，含笑道：“云大姑娘好。”云贞这才知道是蒋钰房里人，心下豁然，微笑着答礼，回说：“菱姐姐好”。

菱歌笑说道：“正巧云姑娘来了，这边纱帐有两挂，一个是银红的，还有一个雨过天晴色的，不知道姑娘要哪个颜色的？”

云贞道：“就青色的吧。”菱歌含笑：“是。我也忖度着，姑娘是喜欢这个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