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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没办法，那帮崇洋党跟固步自封的满遗党不同，大部分可都是留过洋的，水平都是杠杠的。要不是她有后世论坛上看来的独特论点，跟那帮被她成功洗脑的青年学生的力挺，十个她都早已被骂哭了。

令她yu哭无泪的是，后来甚至连周广平周大神都加入了战团。这样的骂战大神用来当盟友那绝对是无往而不利，然而一旦成了敌人，那种感觉怎一个销魂了得。

她不得已披着糙清的马甲跟周大神大战了三百回合，差点被骂哭，也差点把周大神骂哭。战场无父子，周大神送了她一顶&ldo;孔老二的回魂尸&rdo;的帽子，她也送了他一顶&ldo;数典忘祖大汉jian&rdo;的帽子。并且心qg愉快地重新定义了&ldo;汉jian&rdo;二字的意义。

她qiáng烈怀疑&ldo;回魂尸&rdo;二字的灵感来自于她之前那篇小说，倒是蛮形象的。嘤嘤嘤，太悲伤了……

她也知道&ldo;汉jian&rdo;二字有点过，但是，好不容易回到这个时代，比起眼睁睁看着未来连端午节都变成韩国的，她宁可被自己尊敬的大神恨上。

日子过得实在太充实了，她早已把受了她会心一击的杜雪怀忘到了九霄云外。直到杜雪怀登门，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那家伙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面容憔悴，形销骨立，要不是他原本人就瘦，陆秀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大病了一场。

&ldo;我……我对男人没兴趣！&rdo;一见面，他便说出了一句令陆秀哭笑不得的台词。

说完，也不等陆秀反应，竟然转身就走。

他跑得太快，恰巧毛团又哭闹了起来，陆秀也就没去追。

回味着他刚刚的表qg，陆秀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男人没兴趣，见了女人又恶心，看来真是xg无能了。难怪他表qg那么尴尬，还说完就跑……

身为百乐门的顾问，不能一直缺席。当天下午，陆秀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百乐门。出乎她的意料，已经被戳穿了身份的杜雪怀竟然依旧坐在经理的位置上。看到她出现，尴尬地勾了勾嘴角，脸上却分明透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

&ldo;雪球，毛团，我好想你们……&rdo;陆秀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家伙便已经扑过来，抱起雪球跟毛团，又亲又摸。

&ldo;你重了，你也一样，哟，好沉！&rdo;

一个月不见，雪球竟然还记得他，冲着他咯咯直笑。毛团则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似乎在奇怪这位大叔为什么这么眼熟，还时不时伸出小手去抓他的脸。

把两个孩子jiāo给杜雪怀，陆秀去排练场见了全明星的九个姑娘。一个月不见，九个姑娘已经越来越有明星范了。只是远远看着，就养眼不已。

陆秀走到近前，想跟她们打招呼，才发现九人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虽然一个个都按照她的规矩站得笔直，但表qg却都愁眉不展。原本个xg很开朗的上官雨桐竟然眼眶微红，明显刚刚哭过。

就算见到她过来也打不起jg神来，只是淡淡打了招呼。

&ldo;你们这是怎么了？&rdo;陆秀被她们吓到了，就算当初被轰下台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这么难过啊！

没想到回答她的竟然是上官雨桐：&ldo;秀秀姐，我先替上海所有的舞女姐妹谢谢你！&rdo;

拜之前百乐门那场名利双收的表演所赐，如今各大舞厅刮起了复古风，一家家都附庸风雅，玩起了格调。从原本的比谁更没下限，变成了比谁更有格调。舞厅的bi格提高之后，舞女们的日子自然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陆秀也觉得这声谢自己当之无愧，只是奇怪上官雨桐道谢的时候表qg为什么这么悲伤。

她还没来得及发问，上官雨桐已经接着说了下去：&ldo;小玉儿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也会感激你的。&rdo;

&ldo;小玉儿？&rdo;陆秀疑惑不已。

&ldo;那是我的一个小姐妹，九一八事变之后和我一起从东北老家逃难而来。原先她家的境况比我家还好些，我没当舞女之前，没少受他们家救济，可惜后来，他父亲患了重病，花光了家中积蓄，人却还是走了。没了顶梁柱，她跟母亲还有弟妹只能靠典当衣物度日。我看她们一家过得实在太苦，就劝她跟我一起当了舞女……我的错啊，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死……&rdo;说到这里，上官雨桐忽然嘤嘤哭泣了起来。

&ldo;她虽然长得好看，舞也跳得不错，但xg子倔qiáng，人又高傲，吃不得亏，根本就不是gān这行的料啊……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啊……&rdo;

见她泣不成声，同为夏组的朱采薇上前搂住了她，靠着朱采薇哭了了一会儿，她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继续说：&ldo;她原本也在百乐门上班，可惜后来，因为得罪了舞客，被大班清了出去。为了生活，她只能去了次一等的小舞厅。之前上海各大舞厅弄得乌烟瘴气的时候，那家小舞厅也请了外国堂子里的女人过来跳艳舞。那些舞客看了艳舞免不了对舞女动手动脚。她xg子倔，吃不得亏，竟然跟舞客顶了起来，原以为被大班罚了钱也就算了。没想到那帮舞客竟然气不过，埋伏在舞厅门口，将她拖到车上，一行四人一起……一起将她……&rdo;

上官雨桐拧紧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也没说出后面的词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幽幽道：&ldo;现在这世道，发生了那样的事qg就算报警也没用。当时她就闹着要跳huáng浦江，好歹被我劝住了，她家中还有老母跟弟妹，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家人就没法活了。后来由我出面，找了青帮的几个兄弟帮忙，总算是赔了几个钱。原以为事qg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她竟怀孕了……&rdo;

&ldo;自从发现怀了孩子，她整个人都变了，眼神直愣愣的，跟她说话也不应声，就跟丢了魂似的。我看她不对，就一直劝她，打了孩子一样可以好好活下去。一边帮她联系医院，一边让她母亲跟几个弟妹轮流看着她。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还是让她找到机会跳了huáng浦江。当时刚好有好心的青年学生经过，跳下去把她救了起来，可惜，还是迟了……&rdo;

&ldo;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呜呜呜……&rdo;上官雨桐说完，捂着脸泣不成声。

听完她的讲述，陆秀长长叹了口气。她虽然早猜到之前那阵歪风邪气必然会给舞女们带来不少麻烦，但真正听到这样血淋淋的事例，还是忍不住不寒而栗。

这个时代女人的命不值钱。百乐门后台硬，老板又特意关照过不能欺负舞女，没人敢这么做，但那些三流四流的小舞厅，这样的事qg不要太多。没有后台的舞女，一旦遇上了这样的事只能自认倒霉。就算请道上的人出马，拿大头的也是出面的流氓混混，根本拿不到几个钱。

虽然如今全明星的姑娘们早已不再是舞女，但听了这样的故事，几个女孩总免不了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难怪气氛会这么凝重。

&ldo;她家里现在怎么样了？&rdo;

上官雨桐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道：&ldo;房东不让尸体进屋，如今尸体还停在会馆的公善堂里。她母亲拖着弟弟妹妹在那边替她守灵，哭得昏天黑地。我都不敢过去看他们，一看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rdo;

&ldo;论年龄，她比我还小三个月。给你们看她的照片，这张照片是我跟她一起去照相馆拍的，当时我还嘲笑她笑得太傻……&rdo;上官雨桐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脸上定格着一抹像哭又像笑的表qg。

看到照片，陆秀重重打了个寒战。照片上的女孩捧着一束花，脸上挂着一抹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微笑。因为这张照片她见过，不是在这个时代，而是在后世的论坛上。可惜，照片的主人却不是一个早夭的舞女，而是一位后世的著名女数学家，那位女数学家一直活到八十多岁才无疾而终。

因为她年轻时长得实在太漂亮，所以陆秀才会印象深刻，看到照片，她当时还佩服不已，这么漂亮的姑娘光靠美貌就足够吃饭了，没想到却能够在那样的时代成为一名令人肃然起敬的女数学家。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