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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恋爱病。云笙哈哈一笑，揉了他脑袋两把，说“好了就行”。元舒啪一声打掉他的咸猪手，又反手摸回去：“你也瘦了，不过看起来比之前帅了！”苏墨抱臂看着两人互动，眼角都泛着柔和。身后荒草成片，眼前却分外温馨。只是，难得的宁静未能持续多久，远处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苏墨转头望向远山方向，神情凝重。“来了。”晏华榕压低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连周遭都弥漫起一阵肃杀。大家纷纷回头，便看到满是荒草丛生的平地上，闪动着星星点点的蓝光。那蓝光下面，似有什么破土而出，尽是咯吱咯吱的声响。暗红色如地般的植物，正朝他们的方向飞速而来。是夜行百鬼！马上就要到了。“师尊，我们现在要躲起来吗？”元舒问苏墨。晏华榕先一步回答：“这些百鬼，好像是听从什么命令，都是从四面八方汇集来的。昨天，他们数量还没这么多，应该又有新加入的鬼魂。我和云笙之前跟踪的几队，也是这样。”苏墨点头，沉吟着看向浩荡而来的鬼魂，缓声说：“方才查探也发现了，都是天魂，没什么意识，也不会交流，只朝着一个方向走，背后有人·操控。”如此大规模的鬼魂行动，按说应该有人制止才对，只是不知地府那边出了什么事，竟然根本没有动静，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百鬼夜行了至少一周时间，各方势力都在观望，人间这一群都是机关算尽，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这百鬼反倒没了禁制一般，走得也颇为大张旗鼓。苏墨凝神思索，沉着发令：“往上走”，后一手揽起元舒，便先行踏上明镜，率领众人飞上半空。随着苏墨的动作，晏华榕也立刻御了剑，连同云笙一起拽上去。天刹也被凤凰刁起，甩到背上。当站在空中，元舒这才看清那即将过来的百鬼究竟是何光景。原来，这一群鬼魂，一个个并不是正常人类模样，而是虎豹豺狼，各种动物都有。若说动物，本不该有天魂，毕竟他们未开灵智，而天魂主智。元舒心中一震，脑袋里缓缓出现一个字：妖。若是妖，那便说得通了。也难怪……通灵大学的人，一直认为这百鬼，就是和舒画有关的。那百鬼脚下的，也不是什么红色地毯，而是一株株破土而出的彼岸花。彼岸花，又名死人花，传说是开在忘川彼岸，灵魂的接引花。想到这花的来历，元舒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游荡的鬼魂，他们所过之处，恐怕就是地狱本身了。元舒默默在心里捏了把汗，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掉下去，要是掉下去，恐怕都回不了人间。偏偏，正在腹诽时，身旁的凤凰忽然有了异动。它双翅不安地煽动着，一直上上下下地飞，坐在它背上的天刹使劲儿揪着它背上羽毛，脸色都泛起青白，生怕一不小心就跌入这鬼魂大军里，再也爬不上来。“学长！”元舒回头，着急地喊，正想让苏墨过去接天刹过来，那凤凰却突然暴躁起来，使劲儿煽着翅膀，还拼命上上下下地飞，带动一股股热浪散在周围，整个山野温度越来越高，而凤凰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反而愈加发力，恨不得把所有荒草都点着。元舒擦擦额头的汗，急得拼命向凤凰示意，让它冷静下来。温度太高了，跟火焰山似的。凤凰背上的天刹已经快抓不住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上下翻飞了无数次之后，狂躁中的凤凰终于把天刹从背后甩下，尖利的嘴发出一声呖鸣，挥着满是金色流光的双翅，朝天上冲去。苏墨脚踏飞剑，瞬间移到凤凰之下，接住快被热昏的天刹。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脚下一直浩浩荡荡往前走的鬼魂们，在听到凤凰那一声长鸣之后，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集体停下脚步，纷纷扬头，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空中的凤凰，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夜，安静的可怕。百鬼夜行20元舒注意到百鬼变化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双双充满死气的眼睛，顿时吓得寒毛直竖。明明都是动物，应该不会有人类的情感，也不会有人类的眼神，可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却依然令人害怕。热浪一波接着一波，朝元舒他们打来。巨大的冲击，使得周围荒草迅速燃烧，周围稀稀拉拉的林木，满身绿叶顷刻间化为枯黄，卷着火光如流星般坠落在地。放眼望去，一片火海。滚滚的热气，如波浪般，最后凝成实质，疯狂敲打着周围的一切。苏墨朝青皮蛇念了几句蛇语，而后青皮蛇便瞬间变大，长长的尾巴飞快朝晏华榕他们飞去，勾住飘在半空的剑柄，猛地拉到苏墨身边。云笙脸色被热得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滴，惊恐地看着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这这，这凤凰不是你们带来的吗？怎么突然就叛变了？”这么大阵仗，还有这冲天的大火，马上就要引发一旁森林的山火了，别说通灵大学那帮，就连人间普通人走个路都得发觉。踪迹暴露，不可避免。“晏华榕。”苏墨沉声道。晏华榕立即御剑飞到苏墨身边，敛了目光，恭敬道：“在。”“祭出妖令符，召唤青龙和雷霆骤雨，能做到？”此时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如何隐藏踪迹，而是如何才能控制局面，如何不霍乱苍生。晏华榕面露犹豫，眼底倒映着着橙色的火光。他的脚下，是如修罗地狱般的火海与天魂。他的头顶，是如太阳坠世般的焦灼炙烤。所以，片刻犹豫过后，他坚定点头，声音清脆沉稳，掷地有声：“我可以！”而后，把云笙放到苏墨剑上，独自御剑准备步出苏墨的保护圈。“晏华榕。”云笙忽然开口。晏华榕回头，便见云笙手里正拿着个护身符，一股脑往他兜里塞。他紧咬着下唇，似是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讲，但最终还是化成一句“小心”。晏华榕一愣，轻轻勾了唇角，微微颔首后，提气运剑，双手打着结印，冲出苏墨的结界。元舒眼看晏华榕冲出蓝色结界之后，发丝在热浪的冲击下有片刻的飞扬，被炙烤的大地，热气蒸腾，让他看不清晏华榕表情。但看到他不紧不慢地咬破中指，以精血绘制妖令符的动作，元舒觉得，他应该是可以的。苏墨回身望向元舒，手指轻轻揉在他毛茸茸的头发。他的眼里，是柔和的暖黄色；他的身后，是冲天的火海。元舒不明所以地回望，触及那眸色深处的隐忍和坚毅，否了心中想法。不，他的身后，不止火海。他的身后，从来是众生。“小舒，柳文星的法力正在恢复，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灵力。我，把你放到他背上，要你来控制他，可以吗？”苏墨说。如果可以，他定然不会让元舒去冒险。他还太稚嫩，恐怕承受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他甚至还没学会随机应变。可如今时态太过紧急，根本没有任何时间让他独自成长。他是万妖之神，万妖以他为尊，只有他才能做到，只有他才能控制这样失控的局面。元舒望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那铺了满地的彼岸花，在这漫天的大火中非但没有消退、枯萎，反倒迎着火光，越发繁盛，连花瓣都隐隐带着光。而那群毫无自己意识的魂魄，明明被这凤凰之火烤的之身上都开始溃烂，却依旧毫无知觉，也无痛觉一般，怔怔站着。不远处，已经响起轰隆隆的直升机声音，有人过来巡查。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就变得人尽皆知。但那飞机也只是远远转了一圈，便又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