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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柳梢莫名地扭头看，发现糙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娃娃，两三岁左右，浑身发绿，头顶一片绿叶帽子，正抱着宝瓶莲贪婪地吸鼻子呢。

小娃娃显然对柳梢打断乐曲很不满，气呼呼地将她推开，然后笑嘻嘻地拉着月的斗篷，竟是一副认识他的模样。

感应到那独特的灵气，柳梢惊喜万分，毫不迟疑地使了个地缚术。

发现上当，小糙灵尖叫着跳起来，消失了！

这小东西法力不高，却能摆脱地缚术！柳梢早就防备着意外，挥手隔空一划，隐藏的的法阵运转起来，糙灵再次被迫现形，滚回糙地中央，望着月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做出类似背叛的行为，月并无半分愧疚：&ldo;糙灵之心是固魂良药，能彻底治好魂伤。&rdo;

洛宁有希望彻底痊愈？这的确是好消息。柳梢迟疑了下，问：&ldo;你们认识？&rdo;

月答道：&ldo;见过一面。&rdo;

柳梢闻言放心了，走过去。

小糙灵毕竟是天地灵物，感应到杀气，只会瑟瑟发抖，眼眶里竟流出两滴绿色的液体。

&ldo;咦，它会哭呢。&rdo;月在旁边说道。

柳梢也愣了下，之前知道它是糙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它化了婴儿的身形，还做出这般可怜状，的确有些怪怪的。

&ldo;它又不是人。&rdo;柳梢低哼。

&ldo;取走糙心，它将枯萎而亡。&rdo;

&ldo;关我什么事！&rdo;

&ldo;糙灵常被捕杀炼药，难得它存活至今。&rdo;

&ldo;关我什么事！&rdo;柳梢大声道，&ldo;我也是为了救洛宁！&rdo;

&ldo;你会杀了它。&rdo;

柳梢将心一横，伸手抓向糙灵：&ldo;随便你怎么看！&rdo;

三个月时间已过半，糙灵之心是洛宁的生机。每个人都有必须守护的东西，有时候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又哪管得了别人呢？

柳梢硬起心肠说服自己，可是面对糙灵悲伤的眼睛，那手就犹如被固定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眼角余光里，紫水精光芒闪烁，犹如带着笑意的视线。

&ldo;看什么，我又不怕！&rdo;柳梢莫名地恼怒，同时将手往下压了压。

&ldo;那多残忍啊，&rdo;月摸摸小糙灵头顶的叶子，&ldo;它很可怜不是吗？&rdo;

可怜？柳梢像是被点燃的爆竹，火气完全喷发，&ldo;哈&rdo;地笑了声：&ldo;它可怜，谁来可怜我呢？你当初骗我的时候，有没有可怜过我？&rdo;

经历这么多，看多了求饶，能剩多少同情？至少这只糙灵快活地生活了几百年，她柳梢却生活在别人的设计里，不断失去，在仙门、魔宫和食心魔的追杀下过着逃亡的日子，她想要留住最后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别人口中的对错，有洛宁的命重要吗？

&ldo;真可怜它，就别引它出来啊，&rdo;柳梢一把抓起哭泣的糙灵，语气因为激动而发抖，&ldo;你用它讨好我，现在又想我放过它，谁才是残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残忍！&rdo;

偏激，固执，残忍……高高在上的人只会站在旁边指点评判，又怎能理解局中人的挣扎？

月沉默了。

柳梢愤然将糙灵丢到他怀里，转身跳下登天道。

。

上去困难，下来倒是顺利。大荒天气变幻无常，短短一天功夫，登天道下竟发起了洪水，想是附近刚下过暴雨，周围山谷野地尽成泽国，只露出几块高地。

柳梢坐在树上，看浑黄的水卷起白沫和漩涡。

还是有点后悔的，自己又不是没杀过人，有什么不忍心？那可关系到洛宁的性命！只是，仙者为救无辜的自己，甚至可以放过食心魔，他又怎会同意用别人的性命救妹妹？何况洛宁那么善良，他们会赞同自己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