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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不耐和倦意,动作却认真许多。线条利落的手臂肌肉绷紧,?像是胸膛里一同轻轻揪紧的心。
喻见冲池烈笑了笑,?转过身。
这回她真走了,?没回头,?沿着路边人行道慢慢往福利院走。
贯穿整个老城区的河流在这一处分成三支,主流顺着集市延展的方向朝东流去,?剩下两条支流则分别汇入南北方向的街边水渠。
支流水量不大,?水位线自然不高。有十一二岁的小孩贪图凉爽,穿着短裤成群下渠玩耍嬉戏,清澈水面堪堪没过大腿。
喻见当然不至于和这群小孩一样跑去玩水,?不过有水的地方确实很清凉,她走着走着,渐渐走到了岸边。
吹来的风带上水汽,不再滚烫闷热,反而有几分夏日难得的凉爽。
这条街很长,穿过去再走五分钟,就能到达福利院所在的小巷。
还剩最后几十米的距离,喻见加快脚步。
即将走出街口时,右肩处突然多了一股力道,满怀恶意又极其凶狠的,重重搡了她一把:“死丫头!”
喻见没有任何防备,被这么一推,脚步踉跄几下,眼看就要一头栽进水渠里。
离水面只有不到半步的距离,一双手从身后伸过来,温热而有力,稳稳扶住了她。
“扑通!”接着是一阵巨大的落水声。
险些落水,喻见惊魂未定,一颗心咚咚跳得厉害,下意识抱着书转身,更是瞳孔一缩:“池烈!”
少年已经和被一脚踹进水中的红毛扭打在一起。
说是扭打,其实更像是单方面的压制。
红毛一开始还能像模像样地比划两下,几十秒后,就被池烈踢翻在地,踩着后脑勺,直接按进了渠底的淤泥中。
水渠里的水不深,远远不到会呛死一个十七八岁年轻人的地步。但泥巴与水草和着水灌进嘴里,红毛拼命咳嗽,努力挥舞双臂,换来的是愈发沉重凶悍的力道,毫无收敛,几乎要踩碎骨头。
都怪他眼瞎!怎么就不看看死丫头后面还跟着谁!
这疯狗绝对是想活生生淹死他!
喻见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红毛胳膊挥舞得越来越慢,腿也不再上下踢动,不由呼吸一窒:“池烈!”她又喊了声他的名字。
这样下去肯定会弄出人命来。
水渠和岸边只有一米多一点儿的距离,池烈却像什么都没听见,单脚死死踩住红毛。他一动不动,嘴唇紧紧抿着,锋利的,像一把薄薄的小刀。
喻见顾不得会弄脏裙子,把书丢在岸上,跳下水渠。
渠底淤泥湿滑不堪,她差点儿没踩稳,踉跄几步,扑过去抓住池烈的手,拼命把他往后拽:“松开!这家伙不值得!”
福利院里的小孩基本都被欺负过,曾经,喻见也偷偷地想,只要用一把小刀,就能轻轻松松解决问题。
混混们偶尔会这么做,未成年,不满十六周岁,大不了关上几年,等出来还能继续在老城区为非作歹。
更何况她是受害者,为了保护自己,一时防卫过当,甚至可以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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