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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九卫（第2页）

这位样子看着蛮聪明的公子莫非是个白痴？

要么就是“何不食肉糜”的傻白甜。

只有那位妙僧空海一脸恬静地瞧着他、

“因为妖生性为恶。”道士张守一好言道，“法师擒了他，原是要将他安置于清静之处，以慈悲佛法化去其心中暴戾之气而已。”

徐长安笑道：“既是先天为恶，后天如何感化得了。”

此话一出口，张守一竟是无言以对。

苏苏媚美目一亮，定定地望着他，似乎对眼前这位小公子有了新的认识。

事实上，无论是前世影视作品的影响，还是与莫愁的相遇，让徐长安对妖的印象并不那么好。但同样，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想和思维模式的人，对“血统论”和“有罪推定”的本能排斥，让他下意识就生出了如此质疑。

尤其还有那种“政治正确”的社会气氛带来的深层恐惧感。

内心最深处，也许更有莫愁的点点滴滴吧！

青影表情阴郁，看他像看着一个怪物。

张守一皱了皱眉头，勉强道：“至少不能让这等大妖作恶人界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长安自然不能退缩：“我记得道尊有言：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原主平素闲得无聊而养成的好辩性情也来了：“请问道长，当何以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这话问得极妙，张守一顿时默然。

旁边的秋生大声道：“善恶自有分别，怎可混淆不分呢？知恶才能守善，知黑才能守白，不认清天地之恶，就不可能真正懂得美与善。”

徐长安道：“先生说的很对，但学生不明白的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以什么作标准呢？个人之好恶，还是众人之好恶呢？”

“昔者子贡问圣人：‘如果所有人都喜欢他，这个人人品如何？’圣人说：‘众人皆好，不能断定他人品就善。’子贡又问：‘那如果所有人都厌恶他，这个人人品如何？’圣人说：‘众人皆恶，也不能断言他人品就恶。’”

“我理解的圣人之意为，善恶难分，不如让喜欢他的人去喜欢他，让不喜欢他的人就不喜欢他。”

“先生以为对否？”

这段对话来自于《论语》，对受过正统书院教育的原主来说，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之处。

秋生闻言，也自默然不语。

徐长安大喜，诶，古今两个灵魂的交融，竟产生如此奇妙的效果。

这时，祥子和其他一些客人也慢慢聚集过来了，看到被缚住的大妖，大家都很惊异，但片刻之后，就被徐长安与九卫之间的对话给吸引住了。

青影反而成了冷眼相观的局外人。

人人都觉得徐长安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但究竟哪里不对，偏偏却又说不清楚。

有些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徐长安也是心下忐忑，不知自己说得对还是不对。

不过让他宽慰的是，至少这名动天下的三宗翘楚，修行强者，还是蛮讲理的，不是那种只认威势，倚强压弱的嚣张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