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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我,牵扯出了这么多乱子。多年来,我爸始终活在内疚里走不出去,我妈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可姐姐她是无辜的,她不该被牵扯进来。如果要偿命,应该找我才对……”贺炜灿喃喃道。
李泰缘对这些事情无感,听贺炜灿碎碎念了一路只觉得烦躁到了极点:“是,这话倒没错。女人无辜,产难鬼可怜。它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报复错了人。照我看,不光是你,你爸、你娘舅、堂叔、姐夫,有一个算一个,都该为此付出代价。”
弃婴塔里无男婴,生而为男,本就占据了优势。
自古以来,女人总因为性别遭受轻贱,苦难也被轻描淡写地忽视。似乎她们的存在和使命,就是为了繁衍。
生育于女人而言,一直是道鬼门关。哪怕如今医学发达,依旧有很多女人死于分娩,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一样。
虽然对母亲没有牵挂与思念,甚至连愧疚都感觉不到,但有时候李泰缘也会冒出一些想法:不热爱这个世界的自己,其实并没有诞生的必要。如果没有生下他,母亲一定会过得很好。
所以在李泰缘看来,人类对于要把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的执念,着实无聊透顶。
“你要真想赎罪,以后也别要孩子了。像我,不婚不育保平安,何必为了延续自己一文不值的基因祸害了别人呢。”李泰缘调侃。
“嗯,反正经历了这种事,我也怕了。还是单身安全……”贺炜灿话还没说完,忽然猛地一个刹车。
幸亏他刚刚被李泰缘提醒后把车速降了不少,急停之下才没出什么大事。
李泰缘死死护着灯笼,巨大的惯性让后座的他向前一栽,整张脸狠狠撞在了贺炜灿的后背上。
好在人没飞出去,灯笼也没事,李泰缘揉着肿痛的脑门,无奈的说道:“兄弟,你骑车的时候能不能注意力集中些啊。这样乱搞很容易把人送走的,ok?”
然而这次贺炜灿却什么都没说。他攥着车把,身子像是根冰棍又冷又硬。
前方的马路中央,杵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自己,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色袍子,在亮着的路灯下跳舞。
她的姿势非常奇怪,身体柔软的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与其说是跳舞,女人的动作更像是个患上癫痫症的病人病发时,不受控地抽搐。
她一边扭动着身躯,一边缓缓向后滑步,朝贺炜灿停车的位置慢慢逼近。
见到这一幕,贺炜灿顿时僵直了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了他的躯体,令他动弹不得。
“是她……”
贺炜灿直勾勾盯着那灰袍女人的背影,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涌上了心头。
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正是当年除夕夜自己跟小虎在破庙里碰见的邪祟。
李泰缘探出脑袋朝前方望了望,果然如贺炜灿所言,看到了那个古怪扭曲的女人。她的个子高挑,身形修长,穿著一套松垮破烂的老旧戏服。
女人挥动着宽松的衣袖,口中咿咿呀呀唱着他们听不懂的戏文,踮着脚碎步后退,跳得愈来愈近,近得贺炜灿甚至可以看见她那凝结成团、布满油污的发丝。
就在那灰袍女人靠近的瞬间,灯笼里原本燃烧着的蜡烛忽然发出「噗噗」声响——在李泰缘的注视下,烛心的火焰骤然蹿高了十几厘米,直接点燃了灯面,而那火光,竟然变成了诡异的青绿色。
一阵阴风袭来,四周的灌木丛里传来了类似嬉笑的古怪声响,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伺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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