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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庆云问白荣诚:“大舅舅,请问,咱们歙县,或者说徽州一地,在朝中官位最高的人是谁?”
白荣诚略一思索:“自然是李中丞。”
李中丞即斗山街李家的家主李牧,李小七的父亲,官拜御史中丞,乃御史台最高长官。本朝御史中丞乃从三品大员,许多仕途中人,终其一身,大概也就只能到这个地步了。从当日李夫人的排场,蒙庆云就推测,李牧估计是本地出身的官员中官职最高者。白荣诚的回答也应证了她的猜测。
蒙庆云道:“既然李中丞就是咱们歙县人,白家若想在朝中找人作保,李中丞自然是最佳人选。”
白荣诚道:“但咱们与李家,并无往来。”
蒙庆云笑起来:“从前没有,现在开始也来得及。恰好,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她扭头对白秀清道,“快说说吧。”
白秀清一脸呆萌:“说什么?”
蒙庆云促狭地挑眉:“说你心心念念的李小七呀。”
白秀清吃了一惊,满脸通红。她虽然一贯直爽,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戳破少女心事,还是难免要羞恼的,还瞪了蒙庆云一眼。
蒙庆云道:“别想歪,说李小七登黄山的事呢。”
白馥俭最跳脱,问道:“李小七要登黄山?”
白秀清到底也是聪明姑娘,也意识到蒙庆云不是故意调侃她,便说道:“是了,这事还得从李小七学画说起。想必大家都知道,李家七郎师从翰林院章则,章待诏最擅院体画,给李小七布置了作业,要他画一幅长卷,作为明年官家六十大寿庆贺之礼。李小七近日定了要以黄山行旅为题,画黄山自然要先登黄山。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城内好多人家,都知道这个消息,要跟着凑热闹,大家都约好了,那天跟着李小七一起上黄山呢。”
白荣信哈哈大笑起来:“歙县城中谁不知李小七貌美,堪称当世卫玠,一举一动都能引发万众关注。尤其闺中女郎,谁不曾在梦中呼唤七郎之名。他既然要登黄山,自然要引发众人效仿跟随,不奇怪,不奇怪。”
在座众人便都笑起来,气氛一时很是欢快轻松。
等大家笑声略收,蒙庆云便说道:“李小七这幅长卷是要送去汴京,作为官家六十大寿贺礼的,如果我们邀请他,将这幅长卷的主题就定为本次即将举办的文坛活动,到时候这幅画得到官家御览,对于入画者来说,应该可算得大大的荣耀。这样一个噱头,对于任何一位有志于仕途的人来说,应该都有足够的吸引力了吧?”
白馥俭拍手大笑起来:“岂止是吸引力,只怕要趋之若鹜了。况且有李小七在,必然有许多年轻女郎捧场,那些文人雅士自诩风流,岂肯错过这样一个佳人面前大出风头的场合!妙!绝妙!”
白荣诚和白荣信也点头赞同。
“这样说来,我们得先拜托李家七郎。”白荣诚看着白馥礼和白馥俭,“你们两个,与他可有交情?”
白馥礼惭愧地摇头。
白馥俭则挠挠头,笑嘻嘻道:“我都是跟着伯父、父亲们在外头跑的,哪里有机会跟这样的风云人物交往呢。”
白荣诚很自然地露出嫌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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