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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奶奶家几号来着的？”“3号6楼。”聂善文把车里的气球拿出来在手里牵着，直穿过小区浓密的绿化带，这条小路整天被抄近路踩秃成了笔直的一条。“唉，6楼，真高。”刘奶奶都快80岁了，货真价实的奶奶辈儿，年纪大是大，除了耳朵背，别的一切都好，6楼整天爬得都忒溜。聂善文扶着栏杆，数着楼层，慢腾腾终于快到6楼，聂东山背着工具包从刘奶奶家出来了，刘奶奶把聂东山送到门口，聂善文踮着脚尖赶忙往下撤几个台阶，不能让刘奶奶看到她，聂东山是看到自家这跟做贼一样的女儿了，头顶传来门关上的声音，聂善文头冒出来，“爸。”聂东山来干活穿了件灰色的外套，“你躲什么？”聂善文抬手要挽聂东山，“这老太太一见到我就问我怎么不生小孩，比我妈还着急。”聂东山把工具包换到另外的肩，“她都多大年纪了，你就哄她你生好了呗。”真不愧是一家人，扯瞎话跟专属技能似的。聂善文说：“我哄她，虽然她快80了，但是万一她要是长命百岁，我能瞎哄她20年啊。”聂东山停下脚步，也不跟她细抠年份，只顺口道：“20年内你还生不出一个啊？”聂善文说：“万一呢？”聂东山拍拍她搭在臂弯里的手，“我没什么意见，你自己考虑清楚，但这话你妈可听不得。”“嗯，我知道。”不止这个妈听不得，那个妈也听不得。☆、傅太太，你不太严肃！聂善文问爸爸，“刘奶奶家电路怎么坏了？”聂东山说：“她那小儿媳妇，给她弄了一堆华而不实的小家电，豆浆机、破壁机，还给老太太整了个小烤箱，家里插座不够用，用了个插排，她都给插一块待机，结果昨个电饭煲和电磁炉一起用，就爆了。”老房子老线路了，正常。“还挺时髦，刘奶奶这么跟得上时代。”“都是安全隐患，光给买，就教一下怎么开怎么关，这老太太生活中到底怎么使，没人监督没人看管，唉···”聂善文顺杆，“所以可见啊，养儿不防老啊。光见着回家整箱整箱把东西搬屋里，没见到真实孝顺着。不像我，隔三差五就回家陪你们。”说这个，聂东山有话说她了，“你是隔三差五回来，但你不是往家里搬东西，你是从家里搬出去，你一来一回，家里冰箱、厨房全空了。”活动的食物粉碎（搬运）机。聂善文说：“那我那边家里就我跟傅言林，整大了几顿吃不完，弄少了还不够我麻烦收拾厨房的，我从家带点加工好的或者半加工的食物回去我好操作。”再说平时俩人也不老在家吃饭，怎么方便怎么来呗。“贤婿挺好的？”聂东山问。聂善文纠正他，“你就傅言林再或者像别人家的老丈人一样，就喊小傅，什么贤婿女婿的，听着跟旧社会家庭似的。”聂东山走路从不抄小道，聂善文就跟着他走大路慢腾腾晃回来，走着走着她自己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就开始瞎乐。“有一事，爸，特逗，我也不知道人怎么能那么蠢。”“你干得啊？”聂善文认得倒是大方，“嗯。”就之前有天，聂善文在家里阳台上晒太阳，用平板看小说，看得时间还挺久，人可能魔怔了，平板没电了，她拿了充电器过去阳台插，阳台墙壁上的电源插孔装好就从来没用过，她插了几下没插进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幸好傅言林在家，她能干出什么事，她喊了一声傅言林，说阳台上的插孔是不是装歪了还是怎么了，让他从工具箱里找个螺丝刀来捅一下，她坐阳台边的躺椅上等着，傅言林过来后，手里空空的，她还问他，“螺丝刀呢？”傅言林抱着臂往一边墙上一靠，“聂善文，妈给我讲过你一事。”“我让你来给我弄插孔，你扯我妈干嘛？”傅言林说：“妈说你小时候执着于摸电门，家里有个搬家时破了一角的插排，你非要把手指头伸进去试试，爸死活说是插排的问题吸引了你，要把那破插排扔了，妈说不是插排破不破的问题，只是插排破了你更好奇里面构造而已。”聂善文根本不记得有这种事。傅言林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绝对没记错，“妈的意思是劝导和看管是没用的，总有不留神的时候，你非得试，那早试晚试不如早试，你到底还是趁不注意伸手摸了，然后跟爸妈说，那个东西咬人。”聂善文还听乐了，“那这也许就是影响我的，我本来是能考清华北大的，结果就一电门给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