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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却并非我所料想,伊凉和池春她们,早已都不在睡舱,这倒未让我太过吃惊。但我心里,还是不由得多了些恐慌,深怕她们在我走下海魔号之后,被杰森约迪这个狡猾的船长转移出大船。
绑在半空的血人(7)
我蹲在睡舱的门外,四周静悄悄,昏黄的灯光映得人心里发闷,海魔号是一艘体型巨大的轮船,想一时间找遍各处,是非常困难的。
现在,我必须活捉一个海盗,逼问出伊凉她们的下落,但我知道,无论我活捉到了哪个家伙,在被我审问完之后,这个海盗强兵都不可能再活下去,再用嘴巴说话。
“啊……,啊……”忽然,隔壁的木板墙后面,隐约传来凄厉的哭喊,声音忽远忽近,是一个成年男性发出的哀嚎,此人仿佛正遭受莫大的痛苦。
我来不及多思索,赶紧离开了睡舱附近,向那惨叫声潜伏过去。因为,我听得出来,那是有人正被拷打,才发出这种间歇性的哀嚎。
而且,我还能隐约听到叫骂声,好像有人在一边施刑一边咒骂。幸好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否则我真会以为,伊凉她们正被这群海盗迫害。
我离开海魔号之前,曾将伊凉和池春武装过,并告诉她俩,一旦遇到突如其来的危险时,便要勇敢地开枪射杀这群海盗。所以,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怕就怕她们在打死对手之后被人活捉住了。
刚才那两个猥琐的海盗厨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抬着大盆朝哀嚎声走去。听到他俩过来的动静,我连忙翻身攀附上头顶的金属管子,如一只抱在横杆上的猴子,扭脸朝下注目,盯着两个家伙,龇牙咧嘴地从我身下走过。
可走了没多远,这两个海盗喽啰居然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大盆上,吐着舌头喘歇。那个矮瘦的海盗,搬抬大盆时觉得吃力,便低声抱怨。
“他娘的,这场大战都几天了,还没完没了,老船长一天不回来,咱哥俩儿就得在这干耗着。要是伺候老船长,那倒也说得过去,你说悬鸦先生一个外人,却像个统帅似的,对咱俩使唤来使唤去,我心里真是觉得怄气。”
络腮胡子海盗见状,忙压低了声音说:“你他妈的嘴上别胡说,这话要是被悬鸦先生听到,非把你舌头割掉,没准连累我也被暴打一顿。咱们的老船长越是不在船上,你我越应该处处小心,那家伙真要杀了咱俩,往船下的深湖洞一丢,那叫什么?叫死无对证,硬说你我是奸细,你还能指望上帝替你开口?”
矮瘦海盗沉默了一会儿,也未有反驳之意,但他却嘟嘟囔囔地说:“我觉得那个小妞儿挺不错,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这次大战中若死在外面,老子非包了这小姑娘。”
络腮胡子海盗一听,顿时瞪圆了黑豆似的瞳仁眼睛,急忙说:“别想美事了,每次打劫完客轮之后,你都会看上几个女人,告诉老船长你想要。可你小子性变态,哪个女人跟你睡上了,都活不过半年。再者说,那个小姑娘,还有那个熟妇,她们的男人可是咱们海魔号上的将官,听说临战前被老船长授予了上校军衔……”
不等络腮胡子海盗把话说完,矮瘦海盗就气愤地骂道:“屁!那个家伙哪里来的,他算老几啊,在荒岛杀了咱们那么多弟兄,他……他不就是咱们抓回来的战俘,这种人靠得住嘛!我看他就不顺眼,老船长无非也是想利用这家伙去杀人。要说那个军衔,本该授予了我,我在船上干了十多年,这可是铁铮铮地功不可没,可怎么老船长就不明白我的心思!”
矮瘦海盗说完这些话,情绪反而更加不安分,他刚要再说些什么,络腮胡子海盗连忙讥讽道:“得了吧,你这种卖荷兰鼠的家伙,还真是没头脑,那小姑娘长得多水灵,悬鸦先生也是男人,他能不动心。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混,等我赢更多的钱,再带你去玩那些风骚女郎,多刺激啊!嘿嘿。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老船长现在不在船上,你还是别招惹了悬鸦先生,不然他打你,我可管不了。”
绑在半空的血人(8)
“妈的,你能有点出息吗?悬鸦先生再厉害,那又怎么样?真要惹毛了我,老子也是硬生生的汉子,非在他饭菜里下剧毒不可,趁他挣扎之际,照样切光他的牙齿。你等着瞧吧,要是那个长头发的家伙活着回来了,以后留在海魔号上腻歪我,老子天天给他饭菜里下慢性毒药。枪法准算得了什么?肉搏狠算得了什么?一旦中了老子的剧毒,个个都得爬在地上,向老子哀求。”
“贝比尼,你他妈真是蠢到家了。”络腮胡子海盗一边惊讶地骂他,一边惶恐不安地朝四周张望。而我,仍像一只蝙蝠似的,悬挂在高处的黑暗中,用冷冷地目光注视着。
“可做缺德阴损的事,但不可说缺德阴损的话,这些话能说出来吗?你他妈就不怕被人听到,招来杀身之祸。老子可不想跟着受牵连。真是他妈见鬼了,我怎么会和你这种嘴上不长阀门的白痴在一起”络腮胡子海盗边骂边抱怨。
“装,继续装,再怎么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个垃圾鱼贩子,你之前不是给那个非洲来的黑小子下过泻药吗?不是把死昆虫和唾沫参合进他的饭菜里吗?别这会儿在我面前装人,你个混蛋。我告诉你,老子真想做这些事儿时,你他妈要懂得配合,知道吗!别想蹦跶出去躲一边,不可能!”
两个家伙说到这,便又抬起屁股,搬抬起大盆往里走。听了这些不清不楚的对话,我心里咯噔一沉,不禁联想到多种可能。
这个矮瘦海盗厨子,原来一直垂涎伊凉,而且从他对我的看法上,也不难反应出,这艘大船上的每个海盗,多半对我有着类似的轻蔑和仇恨心态。
杜莫自从和我在一起,他学会了许多东西,也见识了很多世面,这会儿再回到海盗船上,腰杆确实硬朗了许多。而一直看不起杜莫的几个海盗,他们最痛恨这些,看不得自己瞧不起的人长出息。
我用冷冷的目光,凝视着两个心肠歹毒的海盗喽啰走远,可刚要从金属管子上跳下来时,突然前面传来咯咯地冷笑。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随着我心头一震,也即刻明白,这是悬鸦的阴笑,每当他心生杀意,多会儿变得阴险可怖。
“二位大厨师,出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掉下船,原来是坐这里闲聊起来。来来来,我们一起聊,继续刚才的话题。”
如我所料,九命悬鸦非常谨慎,他见这两个出去倒脏水的海盗稍稍回来迟些,便小心地出来巡查。这两个愚蠢的海盗,他们用嘴巴发泄着情绪,却完全忽略了悬鸦的警觉性和潜伏性。
像悬鸦这种家伙,他多会在现身之前躲在暗处窥视窃听一会儿,而这两个海盗,竟荒唐地以为,悬鸦会站在远远的地方喝斥着走过来,一副司空见惯了的官僚气焰。
可是,两个海盗喽啰这会儿完全搞错了,而我悬挂在高处黑暗的金属管子上,注视的目光中愈发透着冰冷,不难想象的出,悬鸦如果听到这两个海盗喽啰刚才所讲的话,肯定是不会留活口。
“哆嗦什么?刚才不是还说自己也是硬生生的汉子,来,让我看看你多硬,你放心,老船长回来之前,我不会为难你们。”
悬鸦阴冷的话音未落,左手一把揪住那个矮瘦海盗的淡黄色头发,右手快如闪电,掐住其裤腰带子,嗖地一下将人举了起来。照准那个塑料的沐浴大盆摔了进去。
只听得噗砰一声,大盆剧烈摇晃,矮瘦海盗顿时身子蜷缩,出现了异常的抽搐。络腮胡子海盗,并未吓得逃跑,他强烈地克制住恐惧,对准几乎摔死在澡盆里的家伙吐了一口唾沫。
“呵呸!妈的,刚才就一直在告诉你,悬鸦先生是万人敬仰的高手,你现在这样,完全是他妈自己找死。等老船长回来了,我一定详细禀告,你是如何如何的不讲求纪律,兄弟们提着脑袋去厮杀,你竟然还有垂钓食人鱼下酒的心思,你真是不配做人。”
络腮胡子那一股口水,吐得不仅分量足,而且准。那一滩黏糊糊地唾液,正顺着矮瘦海盗的颧骨往下流滑。
绑在半空的血人(9)
悬鸦的手劲儿,并非长常人可比,被摔进澡盆里的海盗,相貌丑陋得如一直瞎眼的胖头鱼。此时此刻,他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开不了口。因为,他不断抖动的嘴角开始溢血,人已神智不清。
悬鸦虽然嘴上说不为难这两个家伙,可一出手就摔垮了一个海盗厨子,分明有意取其性命。
“呵呵呵,你看看,他居然不小心绊倒在澡盆里,老船长现在又不在船上,你看该如何办是好啊?”悬鸦恢复了俊朗的神情,他语气谦和地笑着,试问满脸淌着汗珠儿可又不敢显露惊恐神色的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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