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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做小市民还有一些经验愿意和大家交流一下：

一是不进球场看球，不进影院看片，不进剧场看戏。因为球星、歌星、影星只要与大陆沾上边，就多半不是好东西，是一群骗吃骗喝骗感情的骗子。

二是使用各种盗版制品。我高中三年，除了高一，我的教科书都是借的。高一定教科书是因为教科书不像光盘、磁带、和其它的书，它属于国家专卖，没有盗版。用旧书的一大好处是重难点都已经被标记过，便于自学。还可以避免学校连带着把一大堆填充图、健康教育、知识读本之类的废纸一并帮你订回来。据说，大陆的图书市场80%的利润和40%份额和教辅有关系。

三是骑自行车。公交车人多，等客，还要看乘务员的脸色，实在不值得掏腰包。说经常骑自行车的人讨厌做公交，一定会引起共鸣。自行车环保健身经济方便，何乐而不为？不过身在哈尔滨要做到这一条很不容易，如果遇到雪天，那就不能人骑车而只能让车骑人。

四是逛大商场买夜市货。逛商场是一种休闲享受，想想与富人看同样的商品，也可以让自己虚荣一把。夏天大型商场都会有冷气开放，更值得一去。在经济学上，这就叫搭便车行为。所有进大商场的人都免费享受空调，但开空调的费用只有那些买东西的人承担，所以买东西千万别去这些地方。如果要买东西，去夜市就可以了。耐克牌的袜子，五元钱三双。那里与大型商场比，一样的是商品，不一样的是价格。

此时该有人骂我虚伪吝啬，骂我没有社会公德了。

不过，我倒没认为我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些批评我的人，可能没干我做了的事情，但是很可能做了比我更损的事情。骂我的人你想想吧，批评我的时候你装了多少假正经。

我无法让自己做到视金钱如粪土般高尚，因为我是穷人。穷人和富人的区别在于，富人视金钱如粪土，而穷人只能视粪土如金钱。

我不过是想在贫穷的时候让自己过得好些，快乐些，不过如此。

小市民确实有小市民的快乐，但小市民也有小市民的无奈。

4．

小市民常常要为金钱而苦恼。钱，来时如黄牛拉车，去时若瀑布泻水。许多人穷其一生，才能完成花钱任务的一项，或买房，或买证，或丢给股市，或扔给医院。

翻开媒体，全世界都异口同声的夸张中国，其程度有时让中国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为什么中国的经济越发达，我们的日子越不好过？

许多人难以喘息，难以翻身，在一片繁华间的旮旯里苦苦挣扎以求得解脱，结果却只有失望与心理不平衡。

为了金钱，有人拼命的挣，有人拼命的省。穷人为钱活着，没命也不能没钱，因为命只是自己的，而钱是全家的。

但是，真正有了病，人们往往逃脱不了死亡的恐惧，无论穷人富人，谁都害怕有病。对于穷人，生病对他们来讲不仅仅意味着要受尽病魔的折磨摧残，还要使手中的钞票迅速变薄。

后来在医院中，我就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位中年人，不幸患上肠癌。为了让孩子上学，让老婆住上好房子，他拒绝任何治疗。因为他无法面对庞大的治疗计划所带来的经济损失与渺小的治愈希望之间强烈的反差。三个月后，儿子上了自费的高中，他却不可能知道了。

癌症对于现在的人来讲依然说起来要变色。

2001年4月的一天，我和爸妈在姥家吃过饭，直到天黑才回家。

刚进门，就听到隔壁的敲墙声。

这是暗号，发自a的家。

a和他的媳妇b是妈的同事，我家的老邻居。我叫他们a大爷和b姨。

听a讲，他是个遗腹子，他娘怀着他改了嫁。出生那天，天阴沉沉的，下着瓢泼大雨。一个惊雷，把襁褓中的a吓得大哭不止。直到几天后，他的后爹被他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吐血身亡，而此时，他停止了哭闹。

a出生时这段传奇虽有点夸张，但总让我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或一跃成为名人，或冥冥中自有劫宿难逃。

九岁时，a又没了娘，靠放牛为生。后来，他在乡下娶了媳妇，就是b。再后来，工厂招工，他带着媳妇进了城，分了房，成为我家的邻居，直到现在。

a与b生活在城里，没有钱没有权没有文化没有靠山，一辈子精打细算的过活却也相安无事。a既没有成为名人，也没有遭到劫宿的追杀。

由于时常光临对方的家门，妈和b便设定了敲墙的信号。如此一来，等到出门时，对方早已经开门等候，很是方便。

这次的信号又快又响，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倒不是我们有用信号频率和强度表示事情轻重缓急的约定，只是人的行动往往受到情绪的支配。

听到信号，妈没有拖鞋进屋，让我回了信号，自己径直去了a家。

由于周末，我并没有急于写业，捡一本闲书来看。

书不过读了几页，腰开始发酸。这是近段时间出现的毛病，解决的方法是有频谱治疗仪烫一会儿。

20分钟的定时就像冲锋枪的子弹很快用光。在第二个二十分钟刚过一半的时候，妈回来了。她的目光呆滞，脸憋的通红，显然刚刚哭过。

“咋了？”我知道肯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股市狂跌，楼市狂涨，似乎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a得癌了。”说话时妈的脸上茫然且无奈。我们都知道这对于a来讲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