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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啊，没什么……&rdo;我摇摇头，&ldo;你……&rdo;

&ldo;什么？&rdo;

&ldo;你知不知道每天送饭的司机？&rdo;

&ldo;知道，怎么？&rdo;陈青好奇地瞪大眼睛。

&ldo;他叫什么名字？&rdo;

&ldo;……&rdo;她没有回答，我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于是不得不胡乱扯道：&ldo;听说他是那个曹护的男朋友？&rdo;

陈青&ldo;噗哧&rdo;一笑：&ldo;这错得够离谱的，谁告诉你的这个？&rdo;

&ldo;那天那个谁谁，忘记了，说跟孙护瞎聊的。&rdo;

陈青道：&ldo;那不可能，孙护说谁也不会这样说。谁会这样说自己的……&rdo;马上打住，但已经说漏的话没办法收回了。我跟上道：&ldo;果然是孙护和那家伙，你也知道啊。&rdo;

&ldo;什么呀，&rdo;她白了我一眼，&ldo;出去出去。&rdo;

关上门，厕所每个格间都隔得非常封闭，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每个格间都背靠墙壁，两边都是用水泥砖头，从地板到天花板，隔得严严实实。面前的木门也安装得很好，合上门一丁点缝隙都没有。不过尽管如此封闭，站在外面当然仍可以听见动静。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自己上厕所的响动被异性听见，就算绝对看不见，也会很不好意思。所以一般我上厕所的时候，或者发现有护士在里面的时候，我们都会在厕所外等着。不过今天我不准备这样君子风度。这事问孙护，不如直接问陈青，因为孙护一来和我不熟，二来多少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不好意思。

所以当陈青打开格间的门，发现我正像个无赖一样站在原地的时候，脸色不由忸怩起来：&ldo;呀，干什么呢？&rdo;

我一把拉住她道：&ldo;没帮过孙护放风么？&rdo;

&ldo;没有，&rdo;她疑惑地摇摇头，&ldo;放什么风？&rdo;

&ldo;就是……她值夜班的时候？&rdo;

&ldo;没有，我没和她值过班。我当班的时候都是安排跟的护士长，要不就是和曹护一组。&rdo;

&ldo;是这样啊……&rdo;我有点失望，放开了她。

陈青的神情不似作伪，我想我一脸八卦的好奇模样，恐怕她也不会联想到我起了要逃跑的心思。但这个密室的困局困住了我，我以为这里会像其它任何一个机构一样，总会有些下面人都知道就当官的不知道的小秘密。比方说，一个可以从楼下通往楼上厕所的暗道。但看起来，现在这个秘密至少还没有传到陈青的耳朵里。

和陈青的聊天似乎看起来很愉快，似乎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我的询问仍然出于某种目的，但看起来她并不知情。我们心里都清楚，在谈话的时候，她不会什么都说，而是隐瞒一部分事情，例如之前她隐瞒了楼下还有荣锋等一帮子人的事情。虽然可以说之前我也没有询问过，不过她的隐瞒显然是出于某种目的、并由此造成了我们俩之间的隔阂却是事实。但我们都绕开这个话题，小心没有触及，以各自理解的理由小心维护我们看似不错的关系。至于小李护士以及曹护的事情，我们也没有交流的意愿。我随口问了问失踪的老刘，陈青证实了我的推测，老刘确实是因为病情恶化下楼去了。不过再问深一点，问老刘怎么恶化的，就只能得到&ldo;在观察中&rdo;干瘪的回答了。

回到房间里，我躺在床上，陈青给我滴眼药，我忽然抓住她的手。

&ldo;怎么了？刺痛吗？&rdo;她的声音听起来忸怩。我这才意识到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碰过她。

近来身体的状况依然没有恶化的趋势，而是恰恰相反。吃饭比以前还多了些，尽管睡觉时候因为不能吃药所以常常还是后脑和眼睛痛，但比以前那种半夜痛醒又要好得多了。身体渐渐康复，这变化陈青当然是最清楚的。有时候看着她，我竟然会有些另外的欲望出现。这就不知道她是否清楚了。

但是，眼睛的疼痛刺激还是提醒我自己的险恶处境，现在不是我能胡思乱想的时候。&ldo;不，&rdo;我的眼睛充满了眼泪和药水的混合，努力睁开眼，看上去一切都已经变形，&ldo;我这两天似乎状态好些了。&rdo;

&ldo;对，我知道。大家都说你身体不错呢。如果你能成功痊愈，我们也松口气了。&rdo;

&ldo;那现在希望大吗？你有没有听荣锋或者黄院长他们说……&rdo;

&ldo;他们不跟我们讨论你们的病情的，平时只是吩咐我们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多的一个字不说。我们几个私下想，可能是为了赚钱吧？配好了药，治好了这个病，从此就是他们的专利，爱开多高价就开多高。&rdo;

我摇头，换个话题：&ldo;今天雨停了，能让我下去吗？&rdo;

&ldo;哎？&rdo;

&ldo;我是说，到下面院子里去走走，散散步，活动活动。老天在上，自从我醒过来之后，脚就没有沾过地呢。&rdo;

&ldo;可是……走廊上并不禁止你们自由活动呢。&rdo;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末了，她想抽回她仍然握在我手里的手，我松开了。听起来，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离开。在她推开门的时候，我努力睁眼道：&ldo;你还有事隐瞒我没有说对吗？&rdo;

她回头，却没有回答。我看着她，她的脸反射在我充满各种液体眼眶里，扭曲而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