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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ldo;楚寰，为师不知一向冷血的你对情的见解竟然这样深。&rdo;莫悠然突然开起了玩笑，似乎并不当这里是大牢。

楚寰扯了扯嘴角，冰冷的脸上竟几丝尴尬，这样的他我还是第一见，不禁笑了出声，满腹的窒闷与伤痛随之飘散。

他看见我的笑愈发尴尬，竟别过头不看我。

见他如此，我也不继续取笑下去，只问莫悠然：&ldo;你为何要给解药给楚寰？&ot;

&ldo;那你先回答我，为何单独去刺杀壁天裔？&rdo;他竟反将问题丢给了我。

我想了想，如实答道：&ldo;楚寰痛不欲生，你又突然消失，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我不能错过。&rdo;

&ldo;所以我将解药给他了。&rdo;

&ldo;嗯？&rdo;一时没反应过来。

&ldo;怂恿楚寰背叛我的人犯了刺杀大罪，肯定要处斩，既然你要死了，我心中的怨恨就少了一大半。所以，楚寰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于是就联合他来刺杀壁天裔。可谁知道你的命这么大呢，竟在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我真是悔青了肠子。可解药已经给出去了，要不回来了。&rdo;

看莫悠然那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话语中竟有几分玩笑的意味，这一点都不像莫悠然，一点也不像。

他问：&ldo;做什么这样看我？&ot;

&ldo;我认识的莫悠然是高雅清冷，不苟言笑的。而今日的你，为何这样……平易近人？&rdo;我仍旧紧盯着他不放，仿佛要将他看个透。

&ldo;人之将死，戴着虚伪的面具做什么？&rdo;莫悠然重重地叹了口气：&ldo;人都是有感情的，不论心多冷多硬。而我与你们相处熟识已经十二年有余，纵然有诸多怨恨，又能恨多久呢？&rdo;他此番言语彻底震撼了我，他的意思是说，不恨我与楚寰的背叛了？

&ldo;既然你能对我们包容，为何不能放下对壁天裔的恨呢？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错。杀碧若是为他的父亲报仇，而碧若……有可能从来没有爱过你。&rdo;

&ldo;我对壁天裔的恨不仅仅限于碧若的死。是因为……&rdo;他沉默了许久才松下一口气，毫不掩饰地说：&ldo;我嫉妒他。&rdo;

&ldo;嫉妒？&rdo;我疑惑。

&ldo;他从小就在壁岚风元帅的羽翼下成长，享受着他父亲给他的光芒。我嫉妒他的命这样好，不公平。为何这世上有人的命这样好，而有人的命却终身要掩埋在黑暗中？&rdo;莫悠然再次坦言自己心中的那份扭曲的黑暗竟是如此坦然。

&ldo;没想到大哥对朕竟有如此怨恨。&rdo;壁天裔的声音倏然在这空寂黑暗的牢中响起，三人的目光一齐望向那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

莫悠然并不讶异他的突然到来，依旧平静地注视壁天裔：&ldo;是的，我一直嫉妒你。嫉妒你是壁岚风的儿子，嫉妒你有这样一个好父亲，嫉妒你从小就生活在这样完美的家中。凭什么你就拥有这么多，而我却什么都没有？&ot;

&ldo;所以，你想与朕一较高下，才想要夺北国的王位。&rdo;壁天裔淡漠地接下他的话。&ldo;是。&rdo;他坦诚以待。

壁天裔一声冷笑，随即转头看着那个满眼仇恨的楚寰：&ldo;那么他又是谁，慕雪说朕欠了他全家人的命？&ot;

就在他问出此言之时，整间牢顿时静谧无声，没有人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恶臭以及浓浓的血腥之味。

&ldo;皇甫少寰。&rdo;楚寰在沉默良久后吐出这样一个名字，我瞧见壁天裔的表情明显闪过诧异，随即消逝。

冷笑一声：&ldo;皇甫，少寰？想必又是朕的好大哥做的事吧。

莫悠然嘴角上扬：&ldo;知我者二弟也。&rdo;

壁天裔深深吸吐一口气，用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ldo;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的父皇皇甫承报仇，对么。

我看出了他眼底闪过的杀意，相信莫悠然与楚寰也看出了那任凭他如何掩藏都能看出的杀意。

而楚寰却不理他，似乎，很不屑与他说话。

壁天裔又说：&ldo;你要为父亲报仇没有错，而肤为了不让你父皇杀掉，所以要杀了你父皇，有错么？&rdo;

楚寰冷道：&ldo;你可听过&lso;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so;这句话？父皇是君，你是臣。&rdo;

&ldo;那是愚忠。你父皇听信jian佞，好大喜功，我行我素，连年加赋，百姓民不聊生。敢问这是一个好皇帝？&rdo;

&ldo;好皇帝自由后人去评说。&rdo;

&ldo;那你可知当旷世三将胜利破城那一刻，百姓是如何欢呼吗？震天的礼炮迎接着我们入城，欢呼着皇甫家的倒台，这些莫悠然有对你说？

楚寰的声音哑然而止，沉默须臾，冷笑：&ldo;那又如何？即使我的父皇被天下人唾弃，他仍是我的父皇，你杀了他，便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rdo;

&ldo;这些都是莫悠然从小灌输给你的吧。&rdo;壁天裔冷眼扫过莫悠然。

&ldo;事到如今，说再多已经没有意义。我已是阶下囚，只能任凭剐杀。&rdo;楚寰的手狠狠捧紧身侧的稻糙，指尖泛着可怖的白。

&ldo;前朝之后，朕必定要斩。&rdo;嘴角的笑意冰凉，那杀气再也掩饰不住，阴霾地笼罩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