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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方拭非义正言辞道：&ldo;下官是能说好话，可下官私认为，叶郎中乃好善之人，不是那等虚伪之徒。是以话虽难听，还是直白地说出来了。所谓，&lso;诞诞之声音颜色距人于千里之外，士止于千里之外，则谗谄面谀之人至矣。与谗谄而谀人之人居，国欲治，可得乎?&rso;，您说是吧?&rdo;

叶书良问：&ldo;那你想怎样?&rdo;

方拭非：&ldo;他们逃到哪里去，我自然就追到哪里去。我就不信他们第一次就敢如此大胆，也不信他们毫无背景就来京师惹事。此次事件来看，分明是组织严密，经验老道，那这些是谁教他们的?他们出城的公文是谁批的?赚的银子都流向了哪里?幕后究竟有哪些人?之前又骗过多少人?将来是不是会故技重施?这样的毒瘤，放任他们真的好吗?您真的能漠然而视吗?此次他们甚至到了京城，到了户部面前，挑衅户部官员，若轻轻放过，朝廷颜面何存?&rdo;

叶书良抬手，示意她不用多说了：&ldo;你说这些都是虚言。你只想说，你要严查。可你身为户部官员，难道不明白吗?他们出了京城，你毫无证据，就拿他们没有办法。户部也不得随意干涉各州财政。察院，殿院，是御史台的官职，巡按各县，肃整朝仪，也是御史台的职责。你难道还要转到御史台去吗?&rdo;

方拭非说：&ldo;哦，这倒不是我想不想。不过他们若是需要，我很愿意配合，替他们分担。&rdo;

叶书良道：&ldo;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去了山南东道的襄州，或许就在江陵府。至于财政，自有本州七曹参军，以及陛下任命的监察御史负责。如何也轮不到你，也不需要你来分担。&rdo;

&ldo;那真叫人伤心。&rdo;方拭非叹道，&ldo;可下官不信，户部没有别的办法。&rdo;

叶书良摇头，挥手道：&ldo;你先出去吧。若是有事，我再来通知你。还有，去点名的官员那里说一声，叫他放你一回，别把你名字给记上了。就说是我说的。&rdo;

见谈不下去了，方拭非并不勉强，行礼先同他告辞。

虽被拒绝，方拭非却并不觉得多担心。她隐隐认为，此事并未结束，发展也未必会违她心意。

叶书良肯跟她说这么多，而非直言打断，大可能是真是有自己思量，只是目前不便相告。

方拭非自己猜测，此事牵扯五殿下，叶书良与顾琰皆因此冒险蒙蔽上听，为殿下遮掩。那如今犯人虽然离开京师，却绝对不会是结束，此祸不除后患无穷。二人已经帮过一次，即便是为了自保，也会一管到底。

所以，现在姑且先等着吧。

方拭非终于坐回自己的座位，并从陈主事手里接过一沓公务。提着笔，用心地批阅着。

她虽然心里想事，可也知道偷懒是不对的。她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陈主事见她一脸投入，老怀安慰，心道总算把这人给安排清楚了，由此也安心不少。时刻把方拭非盯在眼皮下面，就是他在户部做过的最重要的事!

众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其实方拭非此人定是前途无量，受叶郎中与王尚书赏识。如果能不忽然消失去惹事就好了。

然而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京城各市商税补齐，后续跟紧，写公文汇报的杂事交给手下。几位主事除了要应对下属的各式问题外，半天就可以处理完要做的事。

至于解惑，明眼人都知道，不会去找方拭非这样的新手，所以她是最闲的一个。

方拭非也不想找事做，就只能找话聊了。

她提笔在白纸上画画，说道：&ldo;叶郎中整日呆在户部，晚上又回去的那么晚，他夫人真不会生气吗?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他孩子见不到他，都快不认得这个爹了吧?&rdo;

众人闻言，都沉默下来，然后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她。

方拭非片刻后才发觉不对，抬起头对上众人目光，毛骨悚然道：&ldo;怎么?我说错了?&rdo;

严主事：&ldo;叶郎中尚未成婚呐，哪里来的夫人?&rdo;

&ldo;尚未成婚?&rdo;方拭非手里的笔都要掉了，&ldo;不会吧?他今年……快而立了吧?&rdo;

陈主事点头：&ldo;是快了。&rdo;

方拭非浑身打了个激灵，脑海中叶书良的模样都变了，犹豫着猜测道：&ldo;是……是因为有什么不能道的毛病还是怎么?&rdo;

众人立即摇头：&ldo;不是不是。你这话可严重了。别乱猜。&rdo;

方拭非放下笔，踮着叫过去关门，将窗户也合上，然后走到中间，小声道：&ldo;说说呗，大家同僚这么久了，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吧?&rdo;

众人都有些犹豫。可是说上官的闲话，真是即惊险，又让人跃跃欲试啊。

一官员忍不住道：&ldo;叶郎中是运气不好啊。&rdo;

&ldo;是啊。可不是?&rdo;严主事左右窥觑，小声道：&ldo;原先，叶郎中是定过一门亲的。结果在即将过门前，那姑娘同人私奔了。当时好大一桩丑闻，着实让叶郎中蒙羞，被嘲笑了几日。&rdo;

&ldo;不过当时，叶郎中看着并未消沉啊。&rdo;

&ldo;能有多消沉?那姑娘本身样貌德行家世，样样比不上叶郎中，郎中不过应父母之命行嫁娶之实，算是孝顺。如今娶不到就娶不到呗，会后悔的定然不可能是他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