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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言忱翻着手中的彩笺,随意瞥了眼:“你也想被罚月例银子?”
夏鱼便不再说话了,想起去岁还在辛府裁彩笺,心情也低落下来,有些没精打采。
倒是春鱼裁得很认真,默默许愿能找个脾气好的姑姑当靠山,在这宫中日子好过些,有使不完的银子和漂亮衣裳。
秋鱼也同样认真,他裁出精巧的图案,特意用了五色彩笺,一个栩栩如生的花神模样便出现了。
花神模样春鱼愣神片刻,问道:“你有意中人?”
在岚朝,花朝节的彩笺也有讲究。花草类的图案最为大众,求的是一个“巧”,未出阁的男子最常用的便是这个图案。
至于旁的,比如元宝图案,那便是求财——春鱼裁的便是一个元宝。总归花朝节是给男子的节日,求什么的都有。
唯独裁出人形,即花神的模样,有种特殊寓意:求姻缘。
未出阁的男子若挂上花神模样的彩笺,便是想要花神赐一段好姻缘;已婚男子么,则是求花神保佑,与妻主的感情得以增进,毕竟大多男子都得争宠。
所以,秋鱼是看上谁了?这宫中他又能看上谁?
众人俱看向秋鱼,便连辛言忱也停下手中动作,他裁的也是个不出奇的花朵图案,显然无意争宠。
秋鱼却不慌不忙地放下那花神彩笺,笑道:“秋鱼不求旁的,只盼着主子能多得几分盛宠,奴才们也能跟着享福。”
原是替主子求的。
辛言忱知道秋鱼一贯心思灵巧,也没多斥责,只道:“随缘就好。”
秋鱼笑笑,仍是裁得极为认真。春鱼看在眼底,忍不住想这人可真会讨好主子。
谁也不知道,秋鱼裁的那花神彩笺,是为他自己所求。
求的什么?求的陛下垂青罢了。
申时过去,彩笺差不多都备齐了,延珍宫众人也有些神思不属起来。
几人都知晓,宫中还未曾侍寝的,便只有他们主子以及那承渝宫的许贵人了。
许贵人礼佛多年,明显也无意争宠不提那么多,总归今晚翻的牌子,大约便是在两人之间选出了。
冬鱼对裘荀生的印象不太好,他想,那臻公子的位份连跳三级,想来极为受宠,总不会今晚还是他吧?
他心底一边着急,一边又想,若真如此倒也好,起码主子也能看清那臻公子的真面目,省的以后还乐颠颠地给旁人做嫁衣。
辛言忱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他忍不住想,若他是女帝,大约心情会不大好。毕竟每天和谁睡,都被那么多人盯着,实在是不自在得很。
酉时一过,翻的牌子出了结果,竟是林侧君。
乍听之下惊讶,细想却又觉得理应如此。毕竟那可是林侧君,以外室之子的身份,从伺候笔墨的良人变成正四品侧君,圣宠少了才不正常。
若是这宫中谁能压一压臻公子的风头,大约便是林侧君了。
各宫众人等着看热闹,毕竟那臻公子连晋三级,按理说不该只侍寝一晚。若非林侧君搅和,恐怕都能连续侍寝三晚,乃至七晚。
一个是成功留宿乾清宫的新宠,一个是风头不减的旧爱,这要真撕起来,谁胜还未可知呢!
出乎众人意料,那臻公子竟没去截胡,连汤汤水水都没往乾清宫送一碗。
众人:“”
这乡野出身的臻公子,大约不懂如何争宠就是了,恐怕他爹也没教过他。
延珍宫的人好一阵失落,冬鱼心底倒是舒服了些,总归不是裘荀生占了便宜。
辛言忱倒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平静道:“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他是刻意封闭自己的心,不去随波逐流。
可这话落在秋鱼耳中,却颇为敬佩,只觉得恍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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