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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又咬牙切齿道:“命人将博陵侯府的崔沐霖捆着提到朕这儿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内监总管安富本就身宽体胖,这会子跟着小跑过来正气喘吁吁的。
酉时过半,夕阳西下,漫天红霞仿佛是朱墨泼洒出来的。
康玉仪沉沉酣睡了一整个下午,再次醒来天都黑了。
她本该每月初一、十五前往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的。
今儿是大年初一,更应前往,倒让早晨那桩事给耽误了。
侯在架子床两侧的紫苏与青竹见她醒来,便动作轻缓地搀扶她下床更衣梳洗。
“仁寿宫那儿……?”康玉仪迟疑地问道。
紫苏心领神会,笑道:“娘娘放心,圣上早早就派人到仁寿宫传话了,说您身子重,不便前往请安。”
康玉仪暗暗松了口气,但忆起早晨的事又再次晃了晃神。
“今儿早上那个宫女,后来如何了?”她问道。
紫苏与青竹为她挽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半瞬后,还是紫苏讪笑道:“当时圣上屏退了奴婢等人,委实不知那宫女后来又说了什么,只知圣上龙颜大怒,命人将那宫女拖了下去。”
康玉仪闻言呼吸微滞,整颗心如坠冰窖。
“娘娘放心,圣上英明神武,定能明辨是非的!”青竹温声道。
今日的事,她们虽不知来龙去脉,却也约莫猜到了是涉及到自家主子了……
可康玉仪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只怔怔地盯着梳妆台上西洋镜里的自己。
一直到她梳洗完毕又用过晚膳后,皇帝仍未回来。
康玉仪在殿内慢慢吞吞地散步消食,神思却飘到不知哪里去。
紫苏见状,便提议道:“娘娘,可要奴婢命人去昭明宫打探打探?”
康玉仪本想点头,旋即又忙止住了——
“别!不许让人去打探!”
紫苏心下讶然,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转眼到了亥时过半,皇帝仍迟迟未归。
青竹替主子将头上的发饰一一拆卸,并将满头油亮柔顺的青丝披散开来。
“许是前朝有什么急事,圣上忙得走不开呢,娘娘还是先歇下罢。”
康玉仪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心乱如麻,不断猜测那宫女到底说了些什么。
又因今日午歇了许久,直到夜深她也不甚困倦,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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