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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吴宜学忙着擦汗：&ldo;这这，德国国家医院倒的确有一个专门攻克这类手术的专家小组--&rdo;

&ldo;把他们叫来！多少钱我都出！&rdo;

&ldo;可是靖生，你要做最坏的打算--&rdo;

&ldo;没有最坏！&rdo;

&ldo;总你要做个选择，是让他一直这样躺着，一辈子供养着他，还是，冒着手术失败立即失去他的生命的危险，开颅手术？&rdo;

靖生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躺着的羸弱的身子，电击一般地偏开脸--时至今日，他依然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弟弟。

小龄最喜欢坐在他的腿上，一边替他擦药一边眨巴着眼睛劝他：哥，你别总这么爱打架。

切，我这都是为你好，现在在我这地盘上谁还敢欺负你？！…可…他忽闪着眼睛看他，我不喜欢。

白痴。你知道什么！快去睡觉！

其实叶龄什么都知道，只是比起靖生烈火一般的性格他显得过于隐忍和木讷。靖生怎么会不了解他？所以他千方百计替他争取到了被王永嘉领养的机会，本以为他就此脱离苦海，从此走向和他全然不同的精英之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若说他恨裴浚，其实他更应该恨他自己罢--若当初不曾放他走，就不会让他这样半生不死地躺在这煎熬。

哥，你别总这么爱打架…

他眼一闭：&ldo;手术。&rdo;他要让他，再看着他笑，再对他说一次--

哥，你别总这么爱打架…

吴宜学叹了口气：&ldo;好吧…我去联系。&rdo;

后来靖生开车送杰仔，一路上都绷着张脸。杰仔知他想这叶龄，闷着气想了半天忽然对靖生说，吴宜学有没说请德国那些专家过来要多少钱？

&ldo;这你别管。我就是去花旗抢钱也要把钱给凑齐。&rdo;

杰仔撇撇嘴道：&ldo;香港的医院竞争激烈，他那副院长升的蹊跷。&rdo;

靖生没往心里去，他知道杰仔一向讨厌这样的&rdo;正道人士&ldo;，就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又与他何干？只要叶龄能醒过来，对他而言，也就够了。

&ldo;你怕他拿我给他的钱向上爬？&rdo;靖生不在意地耸耸肩，&rdo;我又不是icac，管他这位子怎么来的。我只要小龄没事。&rdo;所以他要弄到钱，弄到那百分十的股权，不惜一切代价。

杰仔不说话了，只要牵扯到叶龄，叶靖生就会丧失起码的判断力。

车子在两人的沉默中过了海，快到时杰仔才开口道：&ldo;你原来那个狗窝不能住人了，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啊，门口大排档新到了批南丫岛的海鲜，我们去消夜吧？&rdo;

叶靖生笑着拉过他，亲亲他的唇角：&ldo;你知道我现在还要帮方扬。&rdo;

杰仔的动作停了一下：&ldo;你要和他住一起？你和他…处地太近了。&rdo;

靖生只当他又吃醋了，哈哈笑道：&ldo;别这样，你明知我为了什么。&rdo;他最后能给叶龄的，也就是鸿运改组后百分十的原始股了。

杰仔抬头，神色却出乎意料的凝重：&ldo;阿生。你这人向来随性惯了，这世界上--尤其是混这条道上的，有几个能信任？方扬，他太危险了，某方面来说，他比裴浚更险恶。&rdo;

&ldo;别和我说他！&rdo;靖生咬牙切齿，&rdo;裴浚在我面前一次次发誓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小龄，行动组所有人都知道叶龄要被牺牲，只除了我！我本可以救他的，如果当年我不是那么相信裴浚！我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现场！我是疯子我是猪才会相信他的鬼话！&rdo;

靖生。杰仔轻声道，过去的总不能记上一辈子。裴浚是伪君子，方扬是真小人。无论是谁，你都该远着。

靖生没有答腔，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杰仔知道他不高兴了。他倾身，轻轻地咬住靖生的下唇，他吃了一惊，杰仔却先放开他，道：&ldo;我从十二岁认识你，混到现在，也快十年了。无论你做什么，都别撇下我…象上次那样，你以为我就是保住了命，活着还有意思么？&rdo;

靖生无声地笑了，摸着小杰抹着过多发胶而显得发硬的顶发：&ldo;我是你大哥，不罩你罩着谁？&rdo;

杰仔下了车，看着那明灭的车尾灯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奇怪，明明还是9月份，为什么他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方扬…你倒是好手段，又或许是阿生你太认真，信义二字，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痴求的梦想。当年裴浚做不到，现在的方扬也一样。

可是靖生，你的心已经有了明显的倾斜，我还能多说什么？

靖生，你不再属于我了。

开车回方扬在山顶的豪宅，门口几个保镖示意他停车，靖生将配枪交给保镖，他拉下弹匣才示意放行。车子缓缓地开过大门，全方位监控仪立即连人带车地全面扫描，直到确信他没有身配武器。身后的保镖才追了上来，恭敬地将手枪递还。

&ldo;扬哥呢？&rdo;

&ldo;还未回来。旺角出了点事，扬哥去处理一下。&rdo;切。他还真忙。靖生开车入库，并不意外地看见了陈琛的驾车--全黑色的莲花，一如他的主人，优越而不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