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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ldo;也是他找我的嘛。我当时在医院里发了一些名片，他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给我的。&rdo;

像这种黑中介，经常会在医院里活动，发名片招揽生意。王献应该是陪妹妹就诊的时候看到了张立奋的名片，于是便萌生了卖肾换钱的念头。

罗飞继续问道：&ldo;你知不知道要买肾的是什么人？&rdo;

&ldo;这我可不知道。&rdo;顿了顿之后，张立奋又补充说，&ldo;反正肯定是个不一般的人物。&rdo;

&ldo;哦？&rdo;罗飞眯起眼睛，&ldo;为什么这么说？&rdo;

&ldo;这事一直都是肖嘉麟在中间张罗嘛，不是大人物的话，能烦得起我们肖主任？而且他提的一些要求也跟普通人不一样。&rdo;

&ldo;什么要求？&rdo;罗飞对这些细节性的东西尤感兴趣。

&ldo;比如说那边不要活体移植，要做成尸肾，就是以死人的名义搞捐赠。&rdo;

这事罗飞已经知道了：&ldo;活体移植不是法律上不允许吗？必须是三代之内的亲属才行。&rdo;

&ldo;亲属关系是可以做出来的嘛，这个我们都有路子，也不难的。但是那边却不同意，说这事不靠谱，以后容易被人查出来，必须做成尸肾。就是找个刚死的人，买通家属，伪造一份器官捐赠书，然后把移植的肾算在这个死人头上。到时候只要把人一烧，这事就叫死无对证了。这么做确实更保险，但是要多花一份费用啊。所以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的，没什么意义嘛。只有特别谨慎的人才会提出这种要求。&rdo;

罗飞理解这两种模式的差别。如果假冒亲属关系，万一日后有人查起来，这事肯定是瞒不过去的。而做尸肾呢，只要死者家属不改口，就查不出什么破绽。唐兆阳身在官场，对这种事尤其谨慎，所以宁可另外多花些钱，也不能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

不过实际情况和张立奋的描述又不尽相同。按张立奋的说法，应该是找个真正的死人，把王献的肾算在这个死人头上。可是警方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是，王献自己被直接运作成了死人的身份。这么做似乎有违唐兆阳的初衷啊。王献明明活着，只是在户籍系统里显示了死亡，这岂不是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隐患？像警方现在查到了王献的线索，虽然唐兆阳仍有余力应付，但局面还是非常被动啊。

罗飞决定要问个明白：&ldo;后来你们怎么把王献做成死人了？是找不到真正的死人吗？&rdo;

&ldo;后来？&rdo;张立奋瞪着眼睛，表情颇为茫然，&ldo;后来这事也没成啊！&rdo;

&ldo;没成？&rdo;罗飞也糊涂了，&ldo;什么意思？&rdo;

&ldo;没成就是没成呗。&rdo;张立奋看着罗飞说道，&ldo;我找来的那几个人，只有王献能和对方配型成功。但是后续的检查发现：王献只有一个好肾，这事就搞不成了嘛。&rdo;

&ldo;只有一个好肾？&rdo;这又是一个出乎预料的细节，罗飞追问道，&ldo;具体是怎么回事？&rdo;

&ldo;咱们每个人不是都有两个肾吗？有一个能用的就行。所以有些人才会出来卖肾嘛。但是这个王献只有一个肾是好的，另外一个肾有毛病。如果他把那个好肾给卖了，他自己也就活不了多久啦。&rdo;

罗飞的气息变得沉重起来。静默片刻之后，他沉着声音问道：&ldo;那后来呢？&rdo;

&ldo;后来肖嘉麟又让我再找别人。可惜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合适的。过了一阵肖嘉麟对我说：&lso;这事算了，别再找了。&rso;那就算了呗。&rdo;说到这里，张立奋又为自己叫起屈来，&ldo;所以这事说起来只能算个未遂啊。我既不是主谋，又没拿到钱。你们可得秉公处理！&rdo;

罗飞觉得胸口压着块石头似的，沉甸甸的，无法呼吸。他没心思再和张立奋多说，而是起身走到了讯问室外。在深深地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之后，他的气息才稍微顺畅了一些。

尹剑跟在罗飞身后，低声说道：&ldo;这事并没有算了。他们还是拿走了王献的肾‐‐唯一的那个好肾。&rdo;从说话的声音听得出来，他的情绪也非常不好。

罗飞沉默着，半晌之后才露出苦笑。&ldo;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去找死人吗？因为没有必要！&rdo;他转过头来看着尹剑，&ldo;他们知道王献很快就会死的，所以没必要再牵扯更多的人。牵扯的人越少，对他们来说就越安全！&rdo;

因为愤怒，罗飞的目光变得有些吓人。连尹剑也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一时间不敢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罗飞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他说道：&ldo;我要去见宋局长。&rdo;

&ldo;现在吗？&rdo;尹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时分，&ldo;是不是太晚了。&rdo;

&ldo;再晚也得去！&rdo;罗飞的语气如此坚定。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无法阻拦住他的去路。

（5）

罗飞直接找到了宋局长家中，两人在书房展开密谈。在听完罗飞的汇报之后，宋局长脸色凝重。

&ldo;这个王献就是杀害李俊松的凶手吗？&rdo;

罗飞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道：&ldo;他需要用钱，又具备仇恨李俊松的理由。这两点符合我们之前设定的凶犯特征。而且坑害他的不止一个人，这也可以解释凶犯为什么会在李俊松的头颅旁留下那张字条。&rdo;

宋局长点点头，又问：&ldo;你现在采取什么行动了？&rdo;

&ldo;尹剑已经带人去控制肖嘉麟了。有了张立奋的口供，我相信很快就能在肖嘉麟身上打开突破口。只是，&rdo;罗飞话锋一转，&ldo;我担心时间上会来不及。&rdo;

&ldo;什么时间？&rdo;

罗飞用提醒的口吻说道：&ldo;王献失踪已经十多个小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