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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第2页）

手忙脚乱勉强挡住一波凶猛进攻之后，奥尔德斯立刻开始反击，气势汹汹地一路追砍队长，而萨默为了让他能有机会练习攻击技能，只是被动防御——被动防御可不是队长的强项。

在萨默和达莉娅打架的时候，奥尔德斯就注意到，队长在战斗时往往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刀法迅疾且精准，逼得对手不得不架设防御，保命要紧。对手若是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就不得不一直防御下去，长时间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一旦出现最细微的破绽，就会立刻一命呜呼。而对手若是铤而走险，则多半会被萨默快速解决掉。

可萨默现在面对的是奥尔德斯，既不能快速把他解决掉，也不能永远让他被动挨打，还必须要给他正面进攻的机会。因此，萨默不得不转换到自己最不擅长的模式——严防死守。

训练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两个星期前，奥尔德斯还是个初学乍练的新手，动作夸张又缓慢，缺乏精准度，萨默随意一闪身就能避开，任何防御动作都可以说得上是漫不经心，却游刃有余。

如今，萨默很难再维持当初气定神闲的状态，虽然镇定依旧，却完全认真了起来，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奥尔德斯的动作，也不再过度依靠躲闪，而是光明正大地挥刀防御，一次又一次挡住奥尔德斯的剑，强大的防御能力能达到滴水不漏的效果——尽管和他的进攻能力比起来相差甚远。

真正优秀的人，即使是最不擅长的弱项，也比平庸者的强项更出色。

奥尔德斯在短短一分多钟里，连续挥剑十几次，不但没能把队长怎么样，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只得申请中场休息。两人像往常那样，肩并肩坐在售卖机前的草地上，橱柜的灯光从背后照过来。

“屠夫的人为什么要潜入和平派领地？”奥尔德斯率先发问，“又为什么要慌忙逃跑？”

“为了收集情报。”萨默言简意赅地概括道，“屠夫在估测守卫队的实力，以推算出自己准备到什么程度，才能成功击溃我们。他从上次的战争中死里逃生，肯定不愿再冒任何风险，大概只有在十拿九稳的情况下才会发起进攻。”

“收集情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奥尔德斯脸色一变，又忧虑起来。

“一周前，也就是巡逻队注意到卡车的不久之后。我检查了那处中型住所的入住记录。”萨默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说，“你们发现得很及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屠夫的人很难总结出什么规律，或者得到什么重要情报。我本来打算，在一个月内抽空去彻查所有无人建筑，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渗透进来了。”

“那栋建筑…能远远地看到巡逻路线上的情况。”奥尔德斯低声说，“有望远镜的话，甚至能看清楚队员们的脸。”

“是的。他们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到底有多少队员在参与每日巡逻，就被你们惊动了。众所周知，和平派的每日巡逻是轮流制，从参与巡逻的人数，能大致推断出守卫队的人数。当然，我们也可以改变巡逻规矩，散布虚假信息来制造错觉，屠夫不可能仅依靠这一点情报就做出决定。可这对他来讲依然是重要参数。”

萨默看向奥尔德斯，继续解释道：“我说过，这次的事件并不复杂。屠夫驻扎在领地外筹划下一次进攻，从情报贩子那里得知了我参加招募行动的频率，由此推断，我现在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招募上，很可能没时间执行每日巡逻任务。于是他派遣了十二名部下，分成三组，潜伏在每日巡逻路线附近，却不是必须检查的无人建筑中。一旦任意一组被发现，全体潜伏者立刻全速撤退。屠夫和我们一样缺人手，必须最大限度地减少牺牲。”

萨默讲述完屠夫的计划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总结道：“屠夫想赌一把。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成功了，潜伏者们全部逃脱，没有任何人员损失，甚至击毙了一名守卫队队员。失败了，还没来得及捞到任何情报，就被迫撤退，计划败露，守卫队必将不惜损失其他利益，频繁彻查领地，屠夫无法故技重施。

“他们为什么要杀死领队？”奥尔德斯忽然问。

“潜伏者一个也没抓到，我也不知道他们当时在想什么。”萨默沉声道，“据我推测，他们企图杀人灭口，以换取更充裕的撤退时间。潜伏者大概没料到你们会突击检查，因此手忙脚乱，先向领队开枪是因为他参加了上次战争，被潜伏者中的屠夫亲信认了出来，经验丰富不好对付，只能靠偷袭。”

“可他们…并没有对我开枪。”奥尔德斯依然困惑。

“你比领队更警惕，因此反应速度更快。潜伏者以为你会僵在原地，但是你没有，在他们开第二枪之前，你就开始往小型住所跑去。”萨默的语气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心有余悸，但奥尔德斯感受到了，“金字塔世界中，子弹过于昂贵，选手们缺乏训练，枪法都不怎么样。打静止或缓速移动的目标还可以，想射杀飞奔中的人根本不可能。潜伏者意识到灭口计划失败，只好直接逃跑。”

“我…明白了。”奥尔德斯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幸运，如果他身旁的不是领队，而是某名阅历不那么丰富的队员，那潜伏者先击毙他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五十。如果他没有意识到安全隐患，没有保持警惕，反应再慢上那么半秒，那就逃离不了被杀死的命运。

某种意义上来讲，领队保护了奥尔德斯，奥尔德斯又保护了自己，这才造就了他的“奇迹”生还。

萨默无声地注视着奥尔德斯，好像要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我…差点就失去你了，萨默想。

可惜，这不是和平派守卫队队长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