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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陶鸣说：&ldo;乌龟先生和兔子真是很好的朋友。&rdo;

阿东说：&ldo;是的，听妈妈说兔子白白的，个儿跟乌龟先生差不多，有点儿呆‐‐它秋天甚至会把枫叶当胡萝卜来吃。乌龟先生嘴很毒，可它的心其实可心软了，妈妈以前跟它和兔子说过想吃一次樱桃，上次妈妈快要死的时候，乌龟先生特意叼来好几颗给妈妈，还把我带了回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那红艳艳的、酸甜酸甜的樱桃看起来漂亮极了……&rdo;

陶鸣说：&ldo;啊，难怪那时乌龟先生叫我和阿顾一定要记得买樱桃。&rdo;

&ldo;你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乌龟先生也很好，我很喜欢它的，比喜欢吃肉更喜欢。&rdo;阿东说：&ldo;但是你看，我越长越大了，不那么像兔子了，也一点都不爱吃胡萝卜，乌龟先生一定不喜欢我了吧？&rdo;

陶鸣一愣，有些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系：&ldo;乌龟先生喜不喜欢你，和你像不像兔子、喜不喜欢吃胡萝卜有什么关系？阿顾他不爱吃小甜饼，我还是喜欢他啊！&rdo;

阿东看着陶鸣毫无杂念的眼神，说道：&ldo;不，你不懂。&rdo;然后它耷拉着尾巴，跑到开向后院的那个窗台上，隔着玻璃看着枫树下的乌龟先生。温暖的养过落在它白白的绒毛上，有点儿刺眼，它看着透过叶隙落在乌龟先生身上的光点，呆愣了一会儿，自言自语：&ldo;如果我是一只兔子就好了。&rdo;

陶鸣偷听到这一句话，又蹑手蹑脚地走回前廊。他趴在玻璃缸前对同时沐浴着阳光和清水的乌贝说：&ldo;即使阿东是兔子，也不是当初那一只兔子吧……乌龟先生一定会和阿东成为好朋友的对不对？乌乌你陪我说说话吧。&rdo;

乌贝还是安静地躺在玻璃缸底那层柔软的细沙上面，除了偶尔吐出的闪亮的小水泡可以证明它还活着以外，它似乎不再有半点生气。

陶鸣有些沮丧地把下巴搁在自己手背上，一直盯着乌贝看。

不知过了多久，陶鸣突然听到一把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ldo;你为什么总是在意这种小事情？在意一只乌龟是不是在想一只死掉的兔子，在意一只流浪猫是不是在路上迷了路，在意一只狗能不能和一只乌龟做朋友，甚至在意一只乌贝说不说话……难道你就没有更想做的事吗？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贝片里面有没有藏着珍珠？&rdo;

陶鸣一愣，然后欣喜地说：&ldo;你说话了，而且说了很多！&rdo;

乌贝又闭上了嘴。

陶鸣说：&ldo;你有珍珠吗？听说长珍珠是因为一颗沙子进到了你身体里面，很疼的对不对？&rdo;

&ldo;你的想法还是这么奇怪。&rdo;乌贝说：&ldo;难道你就不想把我拿去卖钱？&rdo;

&ldo;我有钱！&rdo;

&ldo;相信我，卖掉我的珍珠，你手里的钱可以多很多倍。&rdo;

&ldo;可是我的钱已经够用了……&rdo;

&ldo;这就够了？难道你不想住更好的房子？难道你不想过更好的生活？&rdo;

&ldo;现在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啊！&rdo;

乌贝又不说话了。

这时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陶鸣跑进去一听，是沈顾。

他很有自觉地开始汇报自己的生活，从早上吃了什么到乌龟先生和阿东闹别扭都说得清清楚楚。

乌贝躺在细沙上安安静静地发着呆，它开始在想，也许这个小男孩会是最后一任主人，他和以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同，那种贪婪而喧哗的争夺、拍卖、交易，似乎都在离它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