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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原来一直都在北江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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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近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去公安局。

警察妹妹很亲和,给我买了早餐,还接了热水,我捧着热水低头小口地抿,就听见小女警欢快的声音。

“沈老师,早啊!”

顺着她的声音,我下意识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清澈又温柔的眼睛。

那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我。

像是新雨过后的松石,明亮得险些让人流出眼泪。

他还保持着正在戴胸牌的动作,估计是在看见我时,僵在了原地。

沈翊瘦了。

头发也剪短了。

穿着宽松的卡其色衬衫,背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单肩帆布包,除了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整个人放到人群中,几乎没有任何记忆点。

眼神也变得柔和,从孤傲的狼,变成了乖顺的猫。

我曾设想过千百遍和沈翊的后来。

可能是好多年后,我终于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找到藏起来的他。

我会冲过去吻住他的唇,用尖锐的牙齿撕破他的柔软,腥甜的血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我会红着眼问他,到底为什么一声不响地消失。

他可能有什么苦衷,可能会很痛苦,可能不再爱这个世界。

但没关系。

我要捧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

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他永远站在一起。

也可能是某个闲暇的周末,我们在街头拐角处擦肩而过,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也不再有深沉的爱意。

我会邀请他喝一杯咖啡。

只要一杯咖啡的时间。

假装云淡风轻地好好跟他道个别,苦味入喉,劝放不下的自己和解。

也可能...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他,生离、死别,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我怎么都没想过,会在这样一个暗沉的屋子里。

我们坐在桌子两端。

他手里握着笔,平静地记录着我的叙述。

他原来、一直都留在北江啊...

那么多年,我们肯定也在某个瞬间擦肩而过吧。

可我七年没换过的电话号,他一次也没有打来过。

我麻木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密闭的小空间里,只能听见我空洞的嗓音,和他钢笔划过纸页的声音。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挂着的胸牌上。

PoLIcE

人民警察啊...

多么神圣耀眼的存在,他一定用他的光,照亮了不少人、也救赎了不少人吧?

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

神爱世人,但神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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