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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集 同流合污（第1页）

黑色奔驰保姆车，稳稳地开在城北的盘山公路上。

开车的是千烨的特助吴昊。吴昊陪着千烨在国家科技馆的停车场内等了一个小时。他以为老板要见航空总署的某个领导，结果等来的是个齐刘海、银色短发的女人。女人身穿黑色JK制服，脖子带着黑色皮质choker，脚穿黑色皮质短靴。活脱脱的一个“女coser”。吴昊对此颇感意外，但还是默不作声假装正经开车。

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千烨和银发女，发现两人都静坐着不说话，两人好像互不认识，又好像有种莫名纠缠的磁场，使得车内的气氛尴尬异常。他心里嘀咕着为什么老板的口味变得那么奇怪。以往身边的女人都是前凸后翘、高贵端庄、笑脸盈盈的淑女。这回的这个女人，不仅一张臭脸，身材也一般。脸倒是还过得去，就是那双眼睛太过冰冷。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模糊树影发呆。千烨坐在我身边也不开口说话。好不容易等千烨开口，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三明治好吃吗？吃法餐都没见你笑过。看样子便利店男人更符合你的胃口……”

我懒得搭理千烨，他这一天天阴魂不散的，也不知道这种难受的纠缠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今天我就不该来什么航天航海展。也不知道千烨是在哪个监控镜头里一眼瞟到了我……

“陆浩明是国航科技大学的校草，长得帅有能力非常讨小女生喜欢。不过我看他的魅力四射，不仅讨小女生喜欢，更讨小姐姐欢心……”千烨瞟了我一眼继续说。

“怎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回头却又对小奶狗有兴趣了？我以前竟不知道你这么朝三暮四……”千烨说着伸出手来摸我的脸。

我偏过头去不让他碰。他见我一副冷冷的样子，冷笑一声收回了手。于是，车内又陷入一片死寂。吴昊暗自想道:“我是透明人，你们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们……”

许久之后我幽幽开口道:“回墨居，我累了……”千烨听了没有反应，他假装没听到。

“千烨！”我转过头去看他，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千烨默默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去看我那一脸的不悦。

“停车！”我心里堵地难受，对开车的吴昊喊道:“停车！我要下车！”吴昊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千烨，见千烨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于是仍旧一声不吭地开车。

“吴昊！你聋了吗？我叫你停车！”我对吴昊喊道。

吴昊听到我喊他的名字，突然一个激灵。他心里暗自莫名:“这个女人我不认识她，她却认识我……”虽然老板身边的女人，他都有所记忆，但是他在脑子里复盘了好久，都没搜到有这么一号短发女人。

“小姐……不好意思，山路车道很窄，弯道很急，我现在不能停车，这里没有紧急停车位，而且现在前后都有车！”吴昊急忙敷衍道，他老板明显不想放人，他可不想失业。

“前面有一个观景台，在观景台厕所门口的停车位放我下！”我已经开始浑身不舒服，开始头晕恶心，情绪暴躁。

这回吴昊没有开口，倒是千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转过身来凑近我。他的眼里满是怒火，我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千烨的喉结滚动，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此时，他的嘴唇离我的唇瓣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只要他稍微一低头，就能将我的嘴堵住。

他的胸口因为愤怒上下起伏。他温热的气息，由于和我之间的距离太近，一下一下地扫过我的嘴唇。他盯着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有冰冷和冷漠。他讨厌我这样抗拒他、无视他，但又想起前天夜里我那样抵死拒绝他，最后他只好放弃，只是呆呆地盯着我粉紫色的双唇看了一会，然后慢慢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闭上眼睛躺回了座椅上。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暗自感慨:千烨只是稍稍看我一眼，我就像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累且觉得无比虚脱。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我靠在车窗上不由得闭眼沉思。

“他想要的是性吗？是因为我一直抗拒他。所以他就想通过性，来体验征服，攫取、占有我的感觉吗？他是想体验追赶猎物和捕杀猎物的力量感吗？还是想用短暂的欢娱来掩埋失落感和混沌感？”我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男人把女人称作天使，也把女人比为恶魔。他们觉得女人拥有双重的、骗人的假面。她们既纯洁，又邪恶。她们既沉默又多舌。她们既无辜又诡计。她们既阳光又黑暗。她们既神圣又谄媚。她们既是医者又是巫者。但事实上，女人并非天生如此，是世界在女人还是少女的时候，就教她们用虚假的面孔去接近男人。世界不仅教导女人骗人，说谎、演戏、算计；还教会了女人谨慎、沉默、隐忍、蛰伏。”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世界要我同流合污，它咆哮着带着满身的肮脏和污秽冲向我，迫使我和它交融。但它却不知道，其实我一身的媚骨满心的秘密，我殷勤地接纳它如同死人接纳泥土，我与它同流合污就如妓院的妓子与人交欢……”我的心脏猛烈跳动，耳边响起了有节奏的鼓点声，我倏地睁开眼睛，瞳孔随之放大。我瞪大眼睛看车窗外，发现窗外已经一片黑暗。

“夜晚到了，你的灵魂也不必在外游荡了……”我喃喃自语道。

“什么？”千烨听我开口说话，却听不清我在说什么。

我闭上眼睛，转过身靠在椅背上，等我再睁开眼，转过头去看千烨的时候，眸中的冰冷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迷离和爱恋……

“雪儿……”千烨看到我眼神里的柔软和温情，情不自禁地叫我。

“去寒洞好不好……我好累……”我开口，嗓音沙哑。

“好……”千烨轻抚我的脸庞，让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道:“晕车了吗，你忍一下，我们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