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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情窦初开（第1页）

“朕有九条命（..）”！

展元芳约莫有些明白过来，像这种皇室丑闻压着不对外昭告天下是对的，不然坊间的百姓还不知晓怎么笑话皇室当中的勾心斗角。

“龙姑娘，我想我懂了，先帝为何会把皇位传给你这个女儿而不是从其他王爷的儿子当中过继一个当太子，他那时的想法肯定是，与其让皇位旁落在那些心怀不轨的恶人手里，不如交给自己的女儿更稳妥。”

卫荀颇为讶然的盯着展元芳看了几眼，“有这个因素，但只是其中之一，先帝在朝政上很有作为，算是一代明君，可他不是神仙，他也有自私的一面，他不愿意把江山传给外人，这点朕不能为了标榜他而抹杀事实。”

一般人说话都会或多或少带有一些主观色彩，尤其是在针对自己亲人自己父母的时候，通常三分好都能夸大到十成好，可女皇如此客观如此理智，这点着实出乎展元芳的意料。

“龙姑娘，建文太子早薨之后，太子一位有两年的空档期，当时先帝是不是一直在思考皇位继承问题？”展元芳很好奇这点，“看来他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纠结，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过继太子一事。”

殊不料卫荀摆了摆手，“并非如此，先帝从未犹豫过，他一向很果断，他那两年并不是在犹豫思考，而是在忙着造小孩。”

“啊？”展元芳大吃一惊。

卫荀接道：“怎么，难道你觉得荒唐么？一点都不荒唐，先帝那时候并未想过要把朕立为太子，他虽把朕这个女儿当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手心里，可也知晓我大魏自从建国以来从未有把皇位传给女子的先例。朕这皇帝，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但先帝其实也不是很情愿，不过没办法。”

展元芳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龙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卫荀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随即缓缓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你且慢慢听着吧。世人都说坑爹坑娘的熊孩子，可朕却摊上了一个坑孩的熊爹。你可能也曾听闻过，一般大佬们身上都会有一些怪癖，比如朕的老祖宗魏熹宗，他当皇帝当的严重不称职，但特别热忱于干木活，在木工方面的造诣堪称一代大师。朕的另一个祖宗魏武帝，他颇为喜欢角色扮演，把皇宫当菜市场一样，今日扮演成卖剪刀的王麻子，明日扮成收头发辫子的胡一刀。”

展元芳点头接道：“对对对，我在野史里看过这些，还以为都是作者胡乱编造的，原来都是真实的啊。”

卫荀道：“是真实的，在我那些祖先当中，像这种例子不胜枚举，由于时间关系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下面着重说一下先帝，先帝还好，没有老祖宗身上的那些怪癖，他属于基因突变的那种，但他有强迫症，双数强迫症。”

展元芳继续点头道：“这个我也曾听闻过，说是先帝之所以只有你和建文太子两个皇嗣，就是因为他怕再生一个孩子出来给弄成单数就下令让后宫嫔妃都节育了。当时民间的百姓们都说此举太惨无人道，还说皇室应该开枝散叶先帝太过奇葩不为国家和百姓着想。”

卫荀道：“那是你们不知晓，皇帝是个高危职业，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嗝屁死翘翘了，先帝担心自己哪天万一突然驾崩了，因此在我出生以后才有了那种禁令。世上都觉得强迫症无关痛痒不是要命的大事，可落在一个皇帝身上，强迫症有时候不知道能连累多少无辜。百姓们说的对，皇室就应当子嗣众多，那样就算其中一个出了意外，还有其他候补。”

展元芳持有不同的看法，“但子嗣数量只是一方面，质量更为重要，与其要一群草包，不如只要一两个优秀者。”

卫荀颔首道：“此言有理，房炫龄那一群老混账当年谏言让先帝多开枝散叶之时，先帝就是这么把他们给怼回去的，可后来啪啪打脸了吧。说到穿都是因为朕是个女子，朕若跟哥哥一样也是男子，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最起码那些老混账不敢因为朕是个女子就胆敢把朕当傀儡。”

“龙姑娘，你方才说在太子之位空档的那两年，先帝一直在忙着造”展元芳实在说不出口，便改了一个文雅的词汇，“在忙着为子嗣一事努力，难道就没有一点成果么？我记得先帝当时正值壮年，而且身体一向很强健啊。”

说到这点，卫荀很是郁闷，“没错，先帝乃习武之人，身体一向康健，可建文太子这一薨，先帝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以泪洗面了整整一个多月，身体大不如前。后来等他醒悟过来自己再没有儿子继承江山了就开始没日没夜为了子嗣努力，结果子嗣没落着，反倒把他的龙体给渐渐掏空了。”

原来还有这茬，女皇要不说，展元芳永远都不会知晓这等宫闱秘史，“那后来呢？”

卫荀微微蹙着眉头想了想，“后来，先帝担心自己万一驾崩之后因为没有立太子被我那些叔伯兄弟们把江山给篡夺了，便下令立朕为一国太子，还宣称他驾崩之后让满朝文武大臣都务必要全心全意辅佐朕登基。”

展元芳问道：“当时难道没有大臣反对么？咱们大魏国毕竟没有女太子女皇帝的先例。”

卫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那必须有，圣旨下达的当天，就有几位大臣跑到勤政殿门口撞柱子去了，他们口口声说是死也不能看着大魏江山毁在一个女人手上。朕当时就纳了闷了，这话你要说也得等朕当上皇帝之后做出一些荒淫无耻、残害忠良、品行败坏、罪恶滔天的事迹以后你再说，你们现在就编排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你们考虑过朕的感受么？”

虽然大臣们的行为有点太偏激，但展元芳能理解。别说大魏，就是大魏周边的几个国家，从古至今以来皇位全部都由男子继承，这是祖宗的规矩，在很多人眼中只能遵守不能破坏。

展元芳又问：“那再后来呢？”

卫荀又灌了一口酒，“好在父皇的心志就像钢铁一般坚定，又好在还是有那么一群保皇党在热烈的拥护朕，于是乎朕这个太子在曲折和坎坷中慢慢迎来了春天，终于顺利登上了王位。”

展元芳唏嘘道：“顺利两字听起来如此简单，可谁人知晓这其中充满着怎样的艰辛，龙姑娘，想来你那些年的日子一定很煎熬吧？”

卫荀猛然放下手中的酒盅和酒坛，五年了，整整五年时间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觉得她一介太子的日子会不好过。

以前每每当她郁闷之时，太傅耿忠只会说些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种鸡汤大话，如电跟个哑巴一样，虽然在安保护卫方面做的杠杠的，但从不主动多言半句。卫荀时常想找个可以吐露心事之人发泄一下情绪，可一个合适的倾听者都没有，这就是贵为一国太子一国君王的悲哀，注定高处不胜寒一个知己朋友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