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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容与抿了抿唇，含笑说好。因林升近来染了风寒，他便吩咐了让他好好在房中休养。自己一个人出东华门，才要翻身上马，忽然听得身后有人一叠声的喊，请厂公留步。

容与回转身，来人步子慌乱，大冷的天儿都能跑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却正是秦若臻身边的明霞。

明霞气喘吁吁奔到近前，蹲身福了一福，容与见是坤宁宫的人，只神色淡淡的问，&ldo;找我有事？&rdo;

她点头不迭，一把扯住容与，&ldo;厂公救救我家娘娘，娘娘早起……早起就有些不好，才刚进了点子膳，这会子就咳个不停，好容易吃下的全吐了不说，还……还咳了血。&rdo;

容与不动声色的挣开来，&ldo;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早前不报，可有让太医诊过？&rdo;

明霞说有，&ldo;中秋之后就犯了病气，请了脉，说是肝火郁结所致，光是药都吃了有三四副，却是一点不见好，今儿早起又……&rdo;她呜咽了两声，那眼泪倒是适时的落了下来，&ldo;眼下奴婢也不知该去求谁，厂公一向最是仁义宽宏的，就当是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看顾娘娘这一遭儿罢。&rdo;

要说咳血，唬得住旁人，唬不住容与。咳血的原因多了，也未必见得是什么大病，就是咽喉撕裂都有可能会带出点血。

他点点头说知道了，&ldo;你还该去太医院，我不是大夫，找我也无济于事。虽说今儿太医们跟皇上出去了，可也有值守的，你自去吧，别耽搁了就是。&rdo;

&ldo;便是这个不成。&rdo;明霞急道，&ldo;如今就一个尚药御奉在，竟是一问三不知，奴婢瞧他是有心推诿。这会子放眼宫里，谁不知道娘娘失势，一个个都恨不得踩上一脚……&rdo;

不等她说完，容与已冷冷截断，&ldo;你说话留神，娘娘是内廷之主，又是储君生母，谁敢怠慢，谁又有心怠慢？你只管去传太医就是。&rdo;

不想再做纠缠，转身欲上马，身后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侧目一望，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展开，双手高高擎起，举到他面前，那上头不是星星点点血痕，却是有着一汪殷红的血印。

&ldo;奴婢不敢欺瞒厂公，娘娘是真的不好，奴婢若有本事请得动人，哪里敢来求您帮忙，请厂公开恩，救救娘娘。&rdo;说完以头抢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容与一字一句的听着，明霞苦苦哀求的劲头不像是作伪。只是偏赶上今日沈徽带着太医院的人出去，这个时点，未免也太过凑巧。

见他犹豫，明霞更是一个劲儿的催促，只说人命关天，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也请看顾则个。

容与思忖片刻，若确有其事不该不救，若有其他缘故，也是自己早晚都要面对的，他不愿站在沈徽身后等他维护，也不信秦若臻真有胆量要他性命。

颔首应下，先命人传了太医院当值的人，果真是个年轻后生，连容与都瞧着眼生。在进入内苑时，容与看见一个内侍从身旁过，便拉住他低声吩咐，&ldo;你去乾清门外找林升，告诉他坤宁宫的炭快用完了，让他别忘记去催，就说我急等着要用。&rdo;

只可惜西厂的人不能在禁宫中逗留，就是现下通知也来不及了，这念头一闪而过，他随即嘲讽起自己太敏感，太小心，秦若臻再荒唐，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及至进了坤宁宫，院子里的景象倒让容与怔了怔。秦若臻让人搬出了软塌，放在廊下，自己歪在榻上，身边放着几个炭盆，整个人脸色蜡黄，看上去的确一脸病容。

待请完脉，容与不过叮嘱几句便欲告退，秦若臻忽然扬声叫住他，那声音犹自发喘，却有着一抹戏谑玩味，&ldo;请厂臣留步，今儿好不容易才请到你，话还没说上两句呢，怎么就要走？你就真的这般不给本宫面子么？&rdo;

容与道声不敢，垂目静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若臻扯着嘴角，清浅淡笑，伸手指着一旁那面色冷峻的内侍，&ldo;难得今儿天气好，本宫正想着你还欠我一场比试，不如就在今天，你们二人真真正正的一较高下，如何？&rdo;

容与看了她一眼，难为病透了的人还有这份心思，嘴上只谦拒道，&ldo;臣说过，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娘娘何苦这般执着？&rdo;

秦若臻忽然坐起身，缓步朝他走过来，面对着面，阴渗渗的笑说，&ldo;你究竟技艺如何，却是要比过才知道。你百般搪塞，果真是看不起我？还是你连输的勇气都没有？&rdo;她一步一步靠近，贴在他耳边轻声一笑，&ldo;你既敢和我抢男人，这男人还是皇帝，天下间，可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rdo;

容与按捺住一把推开她的冲动，自向后退了一步，&ldo;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臣今日休沐，已向皇上告了假。娘娘若没其他事，臣便告退了。&rdo;

说完微一欠身，却被她一把拽住。随即扬手，有宫人立刻上前，将坤宁宫的殿门关闭，另有一队人抬出了弓箭，装有鹁鸽的葫芦等物。

秦若臻傲然道，&ldo;既然你知道我是主子，你此刻的行为就是违逆，非要我下道懿旨给你不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