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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疏槐说:“您和伯母真的很恩爱。”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遇见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所以一遇见就小鹿乱撞,要发狂,要珍惜,可又因为爱,人会变得胆怯。”祁承说。
裴疏槐笑笑,“您和祁暮亭爷俩这是里应外合呢。”
“可你还不是来了?”祁承俏皮一下,复又恢复常色,“小裴,我知道你心里憋着气,也知道你想不通,难受,委屈,甚至担忧。”
裴疏槐垂眸,没有说话。
“贺忱。”祁承说,“是随母姓。”
裴疏槐不解,“什么?”
“如果随父姓,他应该姓祁。”祁承在裴疏槐惊讶的目光中叹了口气,“他是祁润在外面的孩子。”
裴疏槐舔了下唇,不知该说什么。
“当年,暮亭的父母也是郎才女貌,人人艳羡的一对,他们结婚一年生下暮亭,小孩漂亮乖巧,虽然话不多,但很讨人喜欢。我们都以为这一家三口能幸福美满,没想到暮亭两岁那年,祁润婚内出|轨了,那时候他瞒得紧,大家都不知道,直到几年之后,人家孩子妈都找上门了。”祁承拧眉,叹气,“暮亭的爷爷最重视名声,老爷子清正了一辈子,没想到儿子做出这等混账恶事,差点没把祁润的腿打断。”
裴疏槐现下是明白祁暮亭为何不站队父亲了。
“暮亭母亲知道了这事情,哪能忍受,要离婚,但祁润不答应也不愿意,愣是哄着她,再三保证不会再犯,许是当真爱过,暮亭母亲暂时忍耐下来,决定再给祁润一次机会。”祁承摇头,“暮亭母亲是个大提琴家,那是个有才华的女子,可从那之后,她困于心结,后来更是因为一场车祸伤到了手,事业梦想轰然碎裂。”
裴疏槐听得心酸,不禁问:“然后呢?”
“曾经引以为傲的爱人和事业相继崩塌,人和心也都跟着倒了。”祁承苦笑,“这时间一长,心里的伤结了疤,可底下还是脓水,她越沉默越冷漠,直到发现祁润再犯错,就彻底疯了。”
出|轨只有一次和n次,裴疏槐心说祁暮亭的妈妈当初真不该信祁祁润的邪,可下一秒又寻思他不是当事人,也是站在完全客观不带感情的角度,哪有资格用一句轻飘飘的评判人家的选择。
可夹在发疯的妈妈和出|轨的爸爸中间,祁暮亭又该怎么办?
他忍耐不住,问道:“那二哥……”
“暮亭妈妈曾经很爱这个儿子,待他如宝,祁润的错与暮亭无干,那是祁润的种,也是她的孩子,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一点,但是小裴,我们谁都无法感同身受,她遭受背叛与欺骗,又面临绝望和反复打击,人已经摇摇欲坠,也守不住自己的一颗柔软心肠了。”祁承看着那一地粉紫小花,语气很沉,“暮亭是她的牵挂,也是她的羁绊,每当她看见这一颗自己和祁润‘爱的结晶’,看着暮亭的眉眼,她就痛苦、作呕,她恨祁润,也怨自己,而对于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也做不到完全撇清情绪。”
裴疏槐喉咙干涩,“她……怎么了?”
“起初是冷暴力,她开始一次次的忽视暮亭,逐渐退出暮亭的成长过程,仿佛看不见儿子的喜怒哀乐,仿佛这只是个陌生人,后来逐渐的会时不时怒斥打骂,道出满腔怨怼。暮亭小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冷淡,就是个早熟懂事的孩子,但渐渐的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我也渐渐的察觉到这母子俩的变化,但我们兄弟关系不好,他们的家事我也不方便插手,直到暮亭十二岁那年……你知道他以前也养过一只小狗吗?”祁承看向裴疏槐,“被车撞死了,就在家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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