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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在那个宇宙里，她想见和想杀的人只有一个，但那个人已经寿终正寝，安详死去。至于其他所有人，她一个都不想见。

她甚至不想再见到曾经的亲人，因为她并不打算给自己一个……原谅他们的可能。

——不论这个可能有多渺茫。

“我不会回去的。”李明夜睁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慢慢地想着。她的思维一向很快，但这一次，她却刻意地放慢了节奏，很是郑重的，像是说话一样地在心中‘说’着这些思绪，“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我希望在那里得到什么，更不知道我希望在那里失去什么……没有意义了。”

就算她利用与她时间不同的角斗士绕开了死亡时间的设定，在过去杀死了“李明夜”，解脱了过去的自己，顺便报了个仇……在命运轨迹固定的前提下，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甚至怀疑，此事哪怕真的发生了，她都不会有丝毫察觉。

长久的混沌挣扎已经成为了一个个无法拔出的钉子，把她的人生固定成了现在的模样。

人之所以成为现在的自己，正是因为一个个无可转圜的过去。所以李明夜从不后悔，也从不抱怨，更不觉得自己可怜……她只是恨，只是不甘，也只有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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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夜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心思不会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投入太久，所以她很快就从床上爬起来出门了。值得一提的是，这房间里一扇门自然是通往外界的，另一个门后则是盥洗室，其内部色调也是一水儿的纯白。

待出门之后，便是一道不长的白色石质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石门。李明夜刚刚走近这扇门，门便自动滑开了，在她走出去之后，这扇门就自动合上。

门后的一切，让她不由轻轻地“噫”了一声。

她看到了一个极尽繁华的……城市。

城市的地面是洁净平整的米白色石质，其建筑物也是如此。方正阡陌的道路布局、统一的罗马式建筑风格、随处可见的石雕与喷泉、摇曳扶疏的树木与奇花异草盛放的花坛绿地、鼎沸的人声与密集的人潮……那古老的粗犷与高雅、直白的丰盛与华美在一瞬间扑面而来，清晰得仿佛一道力透纸背的凌厉墨迹。

极目远眺，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建筑，其整体结构呈圆柱形，一环一环地拔地而起，其高度近乎顶天立地，犹如整个世界的中心与撑天的支柱。绝对的力量感与沉稳而宏伟的霸道，使人不得不仰止低眉，生出顺服敬畏的情绪。

这城市的正上方并不是人们习以为常的天空，而是漆黑深邃、浩渺无边的宇宙。漫天的星斗扑烁着清净的辉光，像是洒落在黑丝绒上的钻石，冰冷的艳色铺陈开来，如同一个个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奇迹。时不时有色彩迷幻的宇宙极光淌过天穹，盛放的流光如神灵的肆意挥洒，令人甚至生不出惊叹的力气。

李明夜胸口的斗兽场徽章传来了整个斗兽场的结构图。城市的中心区域为系统区，其他区域则是生活区。系统区一层是历练大厅，以及能够直达其他所有功能区域的电梯，电梯楼层由斗兽场徽章进行控制。功能区域包含甚广，比如装备大厅、技能大厅、修炼大厅、擂台等等……

至于生活区中，则多是用于商业用途的店铺，由角斗士自行管理，使角斗士们在休整之余能够进行一些商业活动。值得一提的是，在斗兽场中不用担心找不到回私人房间的路，你想回去的话，只要随便找面墙壁，然后通过斗兽场徽章申请就行了。如果你想拜访其他角斗士，你需要知道其编号发送申请，在拜访申请被通过之后，才能通过徽章进行操作。

路上行人众多，其中除了绝大部分的人类之外，李明夜还看到了一些长相非常随心所欲的角斗士——比如通体上下由金属形成的人型生物、长得像螳螂的虫子、悠悠荡荡漂浮来去的水母、还不到她腰高的绿皮矮子、她还不到人家腰高的石皮巨人……当然，这些长相非常不安分的角斗士，也不可能个个都安分地在地上走。半空中经常有一些人或者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飞来飞去，还他妈有不小心撞在一起的……

李明夜听到有两个金属人互喷，一个骂对方的挡风玻璃早晚被砸碎，另一个讽刺对方的输油管细软短……围观众人的哄笑声中，前一个很快就败下阵来，骂骂咧咧地扭头就走。李明夜听了两秒，突然懂了，差点乐出来。

这宏大的、华美的、鲜活的、奇异的、荒诞的、闻所未闻的、无法想象的、生机勃勃的……场景，差点把李明夜原本就没多少的三观砸个粉碎。但这个场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生命力与感染力，与一种……让人想要融入和扎根的新奇与繁华。

是的，历练宇宙中心机暗藏的勾心斗角、战斗过程中痛苦挣扎的死里求活、处处提防之后的精疲力尽、短暂的相遇和别离之后……角斗士应该要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有一种博大伟岸到不可撼动的包容，仿佛能不动声色地接纳所有存在或是不存在的东西。不论你是谁，不论你做了什么……你都只是一滴水，随着滔滔江流跋涉千里，最后来到了一片大海。

李明夜走向了城市中心的系统区，她尽可能地搜集着附近所有的信息。她发现这街上大多是娱乐场所，比如酒吧和妓院，还有一些饭店、咖啡厅、拍卖会等等。在街道边还有一些四方形光柱，光柱中悬浮着一些东西的缩略图，这应该是角斗士们自己摆的地摊。有的地摊旁有主人守着，有的地摊就直接大喇喇地丢在这儿放着，一副破罐破摔的做派。

这些地摊上摆着的东西自然会比拍卖会中的商品更便宜一些，所以有很多人在路过的时候都会随意地瞥一眼，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好货，李明夜自然也不会例外。不过她看归看，倒是没作任何停留。

系统区的外观同样是罗马风格，圆形的设计很像是一个放大到望不到边的古罗马斗兽场。平整的石阶尽头是华美粗犷的立柱与石门，待得进门，便能看见一个极为轩阔的圆形大厅。大厅的墙壁上有门乍现乍灭，正中间则是一个直插穹顶、几十米直径的雕花石柱，石柱上时不时突然出现一扇石门，这大约就是斗兽场风格的“电梯”了。

大厅之中人流如织，无数扇大小不一、镂空雕花、精美典雅的石门乍然出现，又蓦如水波般荡漾着消失，吞吐出密集的人潮。李明夜走向石柱，距离不远时胸口徽章一热，面前恰到好处地出现并滑开了一扇垂蔓雕刻的“电梯门”，待走进去之后，门便关上了，门上浮出一个光幕，列出了所有大厅的选项。

李明夜通过徽章选择了装备大厅。几乎只是一息时间，光幕熄灭的同一时刻，“电梯门”就寂然滑开了。

“你简直是万能的啊，亲爱的……”李明夜面无表情地按了按自己胸口的徽章，对其问了一句，“你是VISA吗？”

装备大厅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则是一排柜台，柜台前悬浮着一道光幕，颇有些“无人超市”的意思。另一部分则是一个个的隔间，每一个敞开的隔间中都有一台有点像是自动售卖机的机器，这是进化或者强化自己装备的地方，充分保障了隐私性。

李明夜选了一个隔间进去之后，隔间门便合上了。眼前的机器立刻像是突然开机了一样，其表面花纹闪烁着五色流丽的彩光，给人一种如果不使用它做点儿什么，都对不起人家这服务热情的感觉……

李明夜把勇者之刺放进了装备入口之中，“售卖机”的屏幕上很快就给出了提示。

“该装备为D级历史剧情装备，可进化为D＋级历史剧情装备。在无其他进化材料的情况下，装备在完成该次进化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属性改变如下：

A.物理攻击力产生略微提升。

B.增加被动特效：在命中敌方目标时造成‘流血’负面状态，造成持续伤害，该状态最多叠加五次。

C.被动特效中的“伤害反弹”概率提升至50%。

D.被动特效中的“伤害反弹”反弹出的伤害量提升为本次攻击的全部伤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