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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脚步越来越快,庞牧着实没了主意,哪里还有方才的戏谑?忙正色道:“我方才一番话实在发自肺腑,你乃我生平所见头一个好仵作,若非有你,只怕如今几桩案子都悬而未决!”
“我凭什么恼你?”晏骄就觉得脑袋里那根弦啪的崩断了,猛地停住脚步,仰着脸凶巴巴冲他吼道,“您是堂堂县太爷,说一不二的本地父母,手握生杀大权,何等威风凛凛?我不过是个在您手下讨饭吃的,能得您赏识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又哪里来的底气恼你?”
她也觉这股火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既恼庞牧抓不住重点,又恨自己情绪化,于是就更气了。
庞牧被她吼懵了,僵在原地半日,回过神后越发手足无措,张着两只手,想碰又不敢碰,急的满头大汗,最后索性把脑袋伸到她面前,“原是我的不是,你若不高兴,只管动手消气!”
晏骄刚才也确实想动手的,可见他这般伏低做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又哪里还气的来?
这股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如今都在这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前化作被扎破的皮球,噗嗤一声消散殆尽。
晏骄用力把他推到一边,眼睛看着地面,心情复杂的道:“你这又是干什么?叫下头的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看见就看见,”庞牧倒是满不在乎,大咧咧道,又试探着问,“你,你不生气了吧?”
亏他这么老大一个人,如今偏摆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倒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本也不是气你,”晏骄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我只是,只是,想家了。”
是的,就是想家了。
岳夫人的举动像极了姥姥,还有穿越前单位里那些热心的领导和同事,他们也曾这么或直接或迂回的努力帮局里小年轻们保媒拉纤,可如今……
她只是一个人了!
就在这全然陌生的世界,她只是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晏骄不由得悲从中来,委屈的想哭。
凭什么呀,凭什么就是我呀?凭什么好端端的,就要我来到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鬼地方!
庞牧眼睁睁看着她的眼圈一点点变红了,顿时紧张的手足无措,“那个,你别哭呀,我一直在命人打听你的家乡,哎呀,你别哭别哭。”
娘咧,姑娘家要哭了,他该怎么办?
晏骄猛地抹了下眼角,越发的绝望,“你找不到的,找不到的,我回不去了!”
说着,她眼里就滚下泪来。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庞牧的面掉泪。
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庞牧就觉得这泪都砸在自己心尖尖儿上,一下一下烫的疼。
“那你就留下!”
庞牧脱口而出,语气和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郑重,直视晏骄,一字一顿,“我请你留下。”
“我想你留下。”
有什么在晏骄脑海中轰然炸裂,嗡嗡作响,只觉从未有过的滚烫流窜到四肢百骸,让她的心脏都快爆炸了。
她的眼睛一点点睁大,才要说话,突然感到……胯下好像真的有热流!
晏骄瞬间僵硬,并想爆粗口。
她好像确实……已经一个多月没来大姨妈了!
最近也忙的厉害,她直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前段时间压力过大导致内分泌失调,如今渐渐适应了,该来的可能迟到,但终归是来了。
难怪情绪失控!
她又急又气又羞,反而又噼里啪啦掉了几滴眼泪,急的庞牧抓着自己的袖子就给她擦,笨手笨脚的,几乎擦破皮。
晏骄终于没忍住狠狠捶了他两把,“你是傻子吗?疼死了!”
庞牧才要说话,就见她红着眼眶喊道:“我要回去了,你不许跟过来!”
说着,扭头就跑,只是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都这样了,庞牧反而更不放心,更要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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