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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第3章《现代性》继第2章进一步分析了波德莱尔作品中的主体意识与现代性的关系。本雅明指出，波德莱尔本人并非&ldo;闲逛者&rdo;，而是以古代&ldo;斗剑士&rdo;的英雄精神挑战现代世界。但是，在资本主义现代性条件下，&ldo;社会渣滓提供了大城市的英雄&rdo;，&ldo;英雄便是用这种材料制造作品的诗人&rdo;（16）。因此诗人在作品中扮演了&ldo;闲逛者、痞子、丹蒂以及拾垃圾者&rdo;（17）等多种角色。与此一致的是，&ldo;他的技巧是暴动的技巧&rdo;。因此，&ldo;他把讽喻当作自己的心腹&rdo;；&ldo;在死神、回忆、懊丧或邪恶出现的地方就是诗的战略中心&rdo;（18）。本雅明在论文结尾处把波德莱尔与无产阶级革命家布朗基联系起来，指出，在某种意义上，&ldo;布朗基的行动是波德莱尔梦想的姐妹&rdo;（19）。

今天看来，《波德莱尔笔下的第二帝国的巴黎》是社会文化研究领域中一篇开创性的论文。除了其论述方法外，在对现代性、知识分子在现代社会中的地位和心态以及波德莱尔的分析方面，它都有深刻独到的洞见。

这也是一篇有着强烈现实针对性的论文。本雅明在写作时声称：&ldo;我是在同战争赛跑。&rdo;（20）书中关于路易&iddot;波拿巴的描述及对其社会环境的分析，无疑影射着希特勒和法西斯主义的兴起。

应该说，本雅明笔下的波德莱尔身上有他自己的影子。精神漂泊和政治流亡使他对波德莱尔产生共鸣或者说有着较深刻的理解。当然，我们不能把他与波德莱尔等同起来。马克思主义（他所理解的）是本雅明分析的指导思想。他寄希望于无产阶级的斗争。

1938年9月，本雅明将《波德莱尔笔下的第二帝国的巴黎》寄给社会研究所。尽管他对霍克海默等人是否会有误解不无担心，但是当他11月收到阿多诺措辞严厉的回信时仍然感到意外。阿多诺在信中表示，霍克海默和他研究后一致否定了这篇论文。本雅明事先给霍克海默的信中说明这篇论文仅仅是整部著作的一个片段，仅仅是&ldo;资料内容&rdo;。但阿多诺仍然批评道：&ldo;各种主题被聚集在一起，但没有得到阐释。&rdo;&ldo;全景画和痕迹，闲逛者和拱廊，现代性和永恒性，都没有理论解释。难道这就是可以耐心等待而不会被其自身的灵韵消耗的&lso;资料&rso;吗？&rdo;更重要的是，在本雅明的论文中&ldo;看不到全部社会进程的中介&rdo;，&ldo;你肤浅地把一种揭示力量赋予一堆资料，但这种力量从来不属于一种实用指涉，而属于理论建构&rdo;。阿多诺认为，本雅明在理论上根本没有达到马克思主义，所以本雅明想对马克思主义有所贡献，这既委屈了本雅明，也委屈了马克思主义。阿多诺代表社会研究所希望本雅明重写这篇论文。（21）

本雅明在回信中对阿多诺的批评逐一做了反驳，但为了与社会研究所保持思想上的一致，他很不情愿地同意改写这篇论文。

1939年7月，本雅明寄出了修改稿《论波德莱尔的几个主题》（简称《主题》）。与《波德莱尔笔下的第二帝国的巴黎》相比，尽管使用的资料有些相同，但这几乎是一篇新作。本雅明在给友人的信中声称，这篇文章显示了&ldo;弯到最大极限的哲学之弓。而我痛苦地使之适应一种平庸的、甚至是土气的哲学阐述方法&rdo;（22）。这篇文章&ldo;试图把我的关于（机械）复制的文章和关于讲故事的人的文章中的关键主题与《巴黎拱廊研究》的同类主题结合起来&rdo;（23）。

《主题》一文是以&ldo;惊颤（shock）经验&rdo;为中心，揭示波德莱尔作品中所反映的个人与现代城市生活之间的紧张关系。本雅明强调：&ldo;惊颤属于那些被认为对波德莱尔的人格具有决定意义的经验之列。&rdo;（24）与《波德莱尔笔下的第二帝国的巴黎》相比，《主题》更进一步地指出，惊颤经验不仅是城市人群在个人心中引起的&ldo;害怕、厌恶和恐怖&rdo;，而且也是现代工业的机械化生产中的劳动经验：&ldo;行人在人群中的惊颤经验与工人的机器旁的&lso;经验&rso;是一致的。&rdo;（25）惊颤经验也决定了机械复制艺术的特点：&ldo;一种对刺激的新的迫切需要，终于被电影满足了。在一部电影中，惊颤作为感知形式已被确立为一种正式原则。&rdo;（26）另外，《主题》第10和11节也运用灵韵理论阐明波德莱尔的艺术观念。

《主题》获得社会研究所的认可，发表于当年《社会研究杂志》第8卷上。这使本雅明感到一些欣慰。1940年1月，他在给朔勒姆的信中写道：&ldo;无论我们所信托的未来多么不确定，今天我们所发表的每一行文字都是与黑暗势力搏斗的一个胜利。&rdo;（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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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rrespondence，p．359．

（2）g．sith：&ldo;translators&39;troductionto&lso;n&rso;&rdo;，walterbenja：philophy，history，aesthetics，pp．38-39．

（3）rrespondence，p．359．

（4）rrespondence，p．482．

（5）ibid．，p．496．

（6）g．sith：walterbenja：philophy，history，aesthetics，p．64．

（7）w．benja：插rlesbaudere：alyricpoettheeraofhighcapitalis，p．176．

（8）转引自j．ole：walterbenjaandantoiesoftradition，p．2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