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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为了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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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迈出半步的脚收回：“为何？”

徐先生不准备打人手心了，他说对了！曲二少暗自高兴一瞬。他的小脑袋已经开始运转，曲二少不怕提问，自信答话：“因为豚肉的价格是稻米的数倍（虽然这两种东西他都不知道价格，但是猜也能猜得到，哪家酒楼的肉菜不是比米饭贵一大截？），豚肉不是稻米的近似替代品，所以稻米减产，对豚肉的价格没有影响。”没有影响...没有...

曲二少说到最后“没有影响”四字忽地变小声，一脸尴尬。

“那豚肉价格又为何会跌？”徐先生虽然没有走下讲台，但他也完全没有放过曲二少的意思：“还是说你听了这堂课有所悟，所以准备开个养豚场搞搞试验？给京都父老整点实惠，顺便实际检验一下此理论？”

噗哈哈——

徐先生“养豚论”一出，一众学生都忍不住偷偷闷笑。曲二少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下回徐先生的课他再也不走神了...

“好了。”徐先生微微摆手示意曲二少坐下，一边道：“你们知道，‘士农工商’，为何‘农’能排第二位？因为‘农’乃民生之本。‘农’不稳，则民生变，则国不安。所以你们莫要小瞧庄户人家，是他们的辛勤劳作才有尔等餐桌上的美食，才有日复一日的太平。”

因为那些扒拉黄土的泥腿子才有大邕的太平？许多学生听到最后一句悄悄偏头对视一眼，微微挑眉或睁眼打着信号，他们心中皆不认同，若是真如徐先生所说，那要他们的父兄作甚？

“士农工商”，‘士’可是始终排第一位的！

学生们的小动作徐先生看在眼里，并不在意，接着道：“‘农’之道，若有人潜心研究，便是一亩粮产提高一斗也是值得赞叹的大成就，我们大邕便能更加富足昌盛！”

这话说得不错，学生们都能听的进去，但是鲜少有人会把自己代入那个“研习农道”之人。

徐先生自然明白不可能自己寥寥几句就说得动学生们改变志向，但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广播种子，多浇水，至于能不能发芽，能不能长大成材，这些就不是他一个教书先生可控的了。

“地里的作物都是靠天吃饭，旱灾也好，水灾也好，钦天监也只能预测，这些都不是人为可控的。那面对这些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徐夫子提问道。

“屯粮！”又到了捧哏敏公子出场的时候了！

“嗯。”徐夫子点头，这小子这回算是过了下脑子。

“屯粮，这是官府一直在做的事情，为的就是以防这些突发的灾情。我们百姓要屯粮吗？”徐夫子又自问自答道：“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度！旱灾水灾毕竟少数，而且有时也并没有特别严重，对粮价的影响有限且短效。所以各位以后的管家娘子注意了！”

一说“管家娘子”，调皮的男学生开始莫名笑出声，脸皮薄的女学生小脸泛红。徐先生不得不用戒尺敲了下书桌吸引众生注意力：“家里有田产的，囤个小半年的粮足够了，囤多了占地方，也不好保存，白便宜夜磨子（老鼠）。而且粮食年年上新，有新鲜的谁稀罕陈米，你辛苦多囤的粮食到时候还要贬值，粮商都不收。”

“不要囤多，这点，未来的管家娘子们都要记住了！当然，未来的小相公们也要记住，以后讲给你们娘子听！”徐先生故意用这种不正经的说法调动学生们的注意，加深他们对此的印象。

噗嗤嗤——噗哈哈——

一众学生憋笑不止，但都如徐先生所愿都记下了，有的甚至打算回家和自己母亲建议。

笃笃，徐先生敲敲书桌，继续上课：“灾年，粮食紧缺只是一时的，很多时候都是某些奸商哄抬价格。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每每这种时候，官府都会出面调停，也会开仓放粮，所以大家对粮食可以不用那么紧张。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恢复灾区生机。大家知道我们该如何做吗？”

这不是官府的事情吗？与他们何干？

众生一脑门疑惑，但之前大家都细致预设了灾情，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又回来了，于是略一思考，大家便纷纷给出答案：

“给他们银子。”敏公子自信道。银子什么都能买到，给银子最合适不过了。

“需要工匠帮忙重建房子。”有片瓦遮头，才有熬过苦冬的资本。

“给他们布料和衣服。”秋天马上就要到，冬天很快也要来了。

“还有锦被、裘衣。”一个软绵绵的声音补充道。这话一听就是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虽然说得并不在理，但无人嘲笑她。

“粮食！要给他们粮食。吃的才是第一位，有吃的才能活下去，人家才有力气收拾家园。”总算有人没忘今日的主题。

......

众生踊跃发言，徐先生从头到尾点头微笑，满是鼓励。

龚淼淼看着他眉梢的笑意很是碍眼，但始终没出声，虽然酒鬼先生是给人挖坑呢，但这坑挖的好！她举双手双脚赞成！

教室内一片热烈，龚淼淼却心中多了一些凉，能让书院先生忽悠预谋割学生肉饼，想来那南方的涝灾怕是不轻，不知道小猕猴赈灾了没？唉，她要是有钱有粮该多好，兄弟们舍命护下的太平世，她就该努力守护啊！

“大家说得都不错！灾区生机恢复才能自给自足，明年才能顺利出产粮食，我们大邕才能继续安稳，所以帮人就是在帮我们自己。”徐先生总结道。

“先生，您怎么对此懂得这么多呢！”有学生被热烈气氛冲昏了头，能从粮价几何给他们展开讲解这么多新知识，徐先生在他心中的地位直线拔升，他不由出声隐晦夸赞道。

“咳咳，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都是某夫人教诲！诸位学子亦要向某学习，要善于学习懂得学习。须知，学无止境啊！”

众学子掩袖闷笑，先生果然还是那个先生！讲了半天其实还是为了找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