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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时,梁长乐必定要跟他理论一番——什么他不想等了?她答应了吗?他就去求赐婚?
他问过她的意见了吗?不是说好了,要给她一个月,让她了结跟慕容景安的事儿?
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他怎么又反悔了?
但这会儿不是平时,梁长乐没有心力和他争论。
她趴在他怀里,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她连指头都懒得抬一下……至于进宫、面圣、后果……她更没有心力去琢磨。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慕容廷亮了腰牌,甚至未经盘查,他的马车就被放进去了。
又行了一道宫门,马车不能入内,他才抱着她下了车,又乘上轿子。
他不耐烦坐轿,把她放在轿门里,“若是害怕就叫我的名字,你叫的真好听……”
梁长乐听着这暧昧不清的话,气得想踹他。
“我就在轿子外头。”他退出轿门。
梁长乐却瞧见了一行人,抬着像是尸首之物,匆匆跟在轿子一旁。
梁长乐吁了口气……什么入宫求赐婚,是要说杀赵王的事儿吧?
梁长乐安静的靠在轿子座椅里休息。
轿子忽然停下,落在了地上。
阖目休息的梁长乐却忽的睁开眼睛。或许是气场,或许是直觉——她感觉到,轿子必是到了圣上寝殿外头了。
皇宫是充满龙气的地方,圣上寝殿尤其如此,这里是龙气充裕之地,即便坐在轿子里头,也掩盖不住天子气场。
梁长乐的两手握住椅子扶手,原本已经没有力气的她,这会儿却从心底涌动起澎湃之情……好似她离成功报仇,又近了一步。
她目光灼灼,隔着厚厚的轿帘,似乎都有光流转在漆黑的瞳仁中。
她侧耳倾听,大殿里有慕容廷浑厚有力的嗓音回荡,“禀明圣上,赵王谋反之心已经证实,他想要臣子的兵符,想夺取江山之罪,无可推诿。”
圣上声音不大,却满是威严,“齐王做的好,只是,他毕竟是朕的亲弟弟,朕不愿他死……还落下骂名。”
“臣子明白,赵王已经伏诛,圣上宽宏,其罪既往不咎,便也不用宣扬于世了。”慕容廷声音顿了顿,“赵王乃是在赌场里豪赌,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不幸一命呜呼。”
圣上长叹一声,“朕这年轻的弟弟,哪里都不错,就是性子太急。年少之时,先皇常常提醒他,要磨练性情,他总不听。”
“圣上节哀。”慕容廷拱手说道。
“时候不早,齐王操劳了,你最知道朕的心意,也总是只有你能为朕分忧解难。”圣上对慕容廷说话的语气,透着亲昵信赖,“公事说完,朕有件私事跟你说。”
“巧了,臣子也有件私事要请圣上恩赐。”慕容廷撩袍似乎跪下了。
梁长乐看不见殿里的情形,但她这会儿耳朵似乎格外灵敏。
她立即坐直了身子,侧耳听着里头动静……慕容廷要说什么?
他该不会真的要圣上赐婚吧?
她毕竟是燕王亲自定下的世子侧妃……她跟慕容景安的事儿,还没结束,慕容廷又求圣上重新赐婚……这算不算借着圣上宠爱,横刀夺爱呢?
慕容景安也是圣上的亲戚,更是太子倚重的人。就算圣上更看重齐王,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偏袒了也不好吧?
他们都是姓慕容的……圣上若要撒气,自然还是她最倒霉。
或者圣上以为她是红颜祸水,干脆谁也不许,直接赐死她……不是更省心省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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