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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体突然僵硬,顾裴之的目光顺着孟瑶的目光扫了过去,随即微微屈了手将污渍遮掩起来。他并没有看向孟瑶,薄唇抿着,显然不预备多做解释。
孟瑶的脚步迟缓的仿佛拖了千斤沙袋。
顾裴之自己说根本没有抓到暖烟,但如此清晰的两道血迹,若非是碰到过暖烟,又怎么会染上......
一切怎么又和剧本不一样了?
他要求独自去车外查探时,孟瑶满以为他要去将暖烟救起。
如今看来,他根本没有救得下她。但是从他出去,到再次传来暖烟的惊叫声,少说也有一分钟,就算再慢,怎么可能一分钟都没有搭救得上她。
一种莫名的阴暗在心中滋生起来。
是不是从一开始,顾裴之就不打算救她。
孟瑶的记忆突然被拉回趋吾兽车颠簸之前。明明毫无征兆,顾裴之却仿若早有预料一般准确无误的站起来接住了跌冲的自己。
难道金车的颠簸是他所为,从最开始......顾裴之就是想置暖烟于死地?
猎猎的狂风被厚重的车帘隔绝开来,车厢内的空气一下子沉凝了起来。
孟瑶心如擂鼓,呼吸已经彻底混乱。暖烟现如今掉下去,即便她知道暖烟能活着返回清风派,但沈寻可能放过顾裴之吗?
“你知道回去以后,你会怎么样吗?”
“对不起。”
道歉的话语几乎同时从顾裴之的口中吐出,孟瑶根本不知道他这是道得哪门子歉,整个人一时之间有些发懵,她努力想把话题纠正回来,“不是,顾裴之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状况......”
下一刻,话语仿佛被封印,顾裴之将她死死的揽在胸口,耳边是顾裴之清晰却急促的心跳声。
“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阿瑶,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孟瑶抵着他的胸口用力,但腰间的手臂就如同铁环将自己紧紧箍住。最后她只能后仰着努力昂头望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这是现在的重点吗?”
你回去怕不是要被沈寻抽筋扒皮,你怎么还在纠结我生不生气?!
但顾裴之置若罔闻,他一手支撑着孟瑶的背,俯下身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声音中充满了迷离的脆弱,“阿瑶,原谅我好不好。”
“你!”孟瑶几乎被顾裴之这副胡搅蛮缠的模样逼疯,原本想好的措辞一下子被冲得没了影,几乎下意识的就回复,“我原谅你就是了,你先松开。”
这时候顾裴之倒是很听话,腰间的控制一瞬间就松了。
孟瑶抬头,入眼是他如星闪烁的双眼,仿佛暗夜中被点亮了的灯塔。他的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似乎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骤然冲散了。
“但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一切,对吗?”
原本的光破碎了,转换成一种深埋的惊惶。顾裴之的手臂再次锁紧,却又怕弄疼自己并不敢太过用力。
简直就像是害怕被遗弃宠物......
孟瑶垂眸,原本所有的质疑全都吞回了肚子。
这两天,她也思考了很多。顾裴之对自己的心意如此清晰,不带丝毫的遮掩,无需任何的怀疑。他对自己的隐瞒更多是出于担忧与保护。
顾裴之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他习惯自己去默默地处理好一切。无论伤或痛,都没有必要说出去。
这是他的成长环境造就的。因为从小就没有人会告诉他,你有依靠。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过依靠。
所有人都说他是沈寻的弟子,沈寻为了他耗费百年灵力封印魔气,仁至义尽,却根本不知道背后顾裴之的生活。沈寻与其说是师长,不若说是主子,将顾裴之看作杀器,看作利刃,却唯独没有看作是弟子。
所有的一切成长经历都让顾裴之习惯了把一切都深埋在心底,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剖开自己,彻底坦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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