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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第1页）

“家国乱世（..）”！

很显然，胡锡桢的这番话，把黄霸天给绕进去了，他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家伙讲的这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在放什么嘟噜屁。

但是这小子，就是性子直，他随口就回道：“不懂。”

胡锡桢一笑，也不跟他计较，然后慢慢的说道：“讲的意思就是，有些东西，是不能替代的，就像猪肉跟牛肉，这两个能一样吗？”

黄霸天点了点头，像是有点明白的意思。

胡锡桢继续说道：“黄霸天，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如果你能求得柳家的同意，我没话可讲，但是要是柳家的人，一定要你爹抵命的话，那你爹就必须死，谁也留不住他，我讲的，这话我今天既然放在这里，就一定会让它应验了。”

黄霸天转头又给柳明玉一家三口跪了下来，说道：“我爹办的错事，我替他扛，这没问题吧？他杀了你们柳家的人，我替他偿命，各照？”黄霸天一边讲着，一边磕头，样子倒是很真诚。

黄成才见他儿子这样，自个儿的心里也不好受，他也扑了过来，跪倒在柳家三口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我儿子还小，你们要找人偿命，就找~~~~~~，就找~~~~~~。”

这老小子到现在还在怕死中，他本来是想讲，要偿命就找我吧，可是这个“我”字，在他的嘴巴里，就是讲不出来，他的心里很虚，他怕话一出口，柳家的人，真的会让他偿命，可是他不想死，所以他怎么也讲不出口来。

于鹏飞瞧着好笑，这老小子比起他儿子来，确实是太怂了，于是他接着话茬子问道：“找谁？你要找谁带你儿子死？是想讲，用你的命换你儿子的命吗？”

“不~~~~~~，不~~~~~~，当然不是我，我是想讲~~~~~~，讲~~~~~~，当时~~~~~~，当时打死张家山的人，又不是我，更不是我儿子，要偿命，应该找我当时家里的下人，是他们出手过重，才打死人的，反正不是我们父子俩，对不对，杀人偿命，不是应该找他们来偿命吗？怎么能让我们来抵命呢？你们讲各对啊？”黄成才憋到最后，憋出这么一套词来。

这套话讲的黄霸天都有点脸红，但是这毕竟是他爹，他也不好讲他什么不对，只好把一张脸，埋的更低了。

“哦~~~~~~，是这样啊，那，那个人是谁？”于鹏飞觉得无聊，继续逗这老东西道。

“他~~~~~~，我也不记得是谁了，我记得~~~~~~，我当时叫的是张小春，跟他兄弟俩一起去的，至于后面，谁把张家山打死的，我就不记得了，真的是这样，不信你们把张小春找到一问，就~~~~~~，就清楚了，嗨嗨嗨，嗨嗨嗨。”黄成才尴尬的说道。

“那，是谁主使他们去刑讯逼供的呢？你跟我讲讲。”于鹏飞又问道。

“这个~~~~~~嘛，是~~~~~~，是~~~~~~。”黄成才一时语塞，讲不出话来了。

“是我！”黄霸天才旁边插嘴说道。

“好，小仔，有种，你这是真心想替你爹去死啊，这很好，嗯，我都有点忍不住，要对你伸大拇指了，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既然你怎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于鹏飞说完之后，又把他转向柳家三口，说道：“柳老爷，柳夫人，还有柳家妹妹，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那就让这个黄家小子，给你们内弟偿命就行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柳家三人，还抱在一起痛哭呢，对于鹏飞的话，好像听不见一样。

于鹏飞没办法，跑过来拍了拍柳仁的肩膀，说道：“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黄成才他儿子黄霸天，已经全部招认了，他愿意给你内弟抵命，你们怎么讲？”

柳仁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这会儿倒是没任何主见了，不讲话。

于鹏飞无奈，又拍了拍柳夫人，把话又重新讲了一遍，柳夫人只是一边痛哭，一边摇头，一句话也不讲，最后于鹏飞只得再跟柳明玉又讲了一遍，于鹏飞的心里恨不得，抽自个儿一顿耳刮子，心想，这是谁让我惹的事啊，我特么这是闲得没屁放了吗？这一家子真好笑，仇人就在眼前，他们就跟瞧不见一样，只晓得抱在一起哭，都不晓得手刃仇人，给自个儿的亲人报仇雪恨的，这都是什么人嘛，活该被欺负。

但是他的心里想归想，嘴巴上当然不能讲出来，不过柳明玉的态度，又让他吃惊了一回，柳明玉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虽然舅舅是我最亲的人，但是我们家不是衙门，我没虽然是苦主，但是我们不能滥用私刑，还是把他们父子俩，都交给官府处置吧，我们去跟他打官司就行了，至于官府怎么宣判，那就是官府的事了，我虽然恨不能杀死他们俩，给我舅舅报仇，但是公就是公，私就是私，胡大哥，你讲呢？”

柳明玉讲完又征求了一下胡锡桢的意见，这让柳明玉爹娘，有些疑惑不解，又让黄家父子俩的心里，又紧张了起来，本来听柳明玉爹娘都没有意见，他们心想，自个儿可能死不了了，后来又有柳明玉前面的话，他们觉得心里更加有底了，因为这些年以来，他们没在官府里少花银子，和州知县，从上到下，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狱卒，都拿过他们黄家的银子，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哪一个敢不给他黄家人的面子？因为，黄家这些年以来，弄死的人不在少数，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都已经弄死过很多人了，但是最后到了衙门里，都是不了了之，黄家人依然活的好好的，而那些个苦主，一没银子，二没关系，最后县大老爷，给判个抚恤安家什么的，也就结束了，所以黄家在和州这一代，慢慢的变成了无人敢惹的存在了。

所以，将才柳明玉要把他们送到官府治罪的时候，这父子俩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了，因为只要进了县衙，他们就肯定死不了，有命保得住的话，将来就有机会东山再起，到时候只要胡锡桢，还有于鹏飞这帮人不在的话，就算是灭了你柳家满门，都不会有人晓得。

可是，当柳明玉把问题交给胡锡桢的时候，这黄家父子俩的心里，就“咯噔”一下了，他们很清楚，这胡锡桢虽然瞧着面相和蔼，但是内心一定不是个善茬子，要不然的话，就连六大金刚瞧见他，都跟个龟孙子一样，这也太不合情合理了。

胡锡桢想了想之后，说道：“明玉，以我对官府的了解，你们把他们送到官府的话，恐怕是治不了他们的罪的，他们在这和州这么多年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变成一个不可一世的大家族，这明里暗里的坏事做过多少，恐怕他们自个儿都数不清了吧，至于他们手上的人命官司，恐怕也是多的不能再多了，所以，我的意见呢，要是你们把他们送到官府，那将来他们父子俩没事的话，到时候可能遭殃的就是你们柳家，这个后果，你们要先能承担得起才行，这是我能给的建议，你们自个儿考虑一下吧。”

“胡大哥，你不是朝廷里有人吗？这事解决不了吗？”柳明玉眼巴巴的望着胡锡桢问道，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地方，她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可能还是会离开家，到广州，或者是到旁的地方，但是要是真的后果胡锡桢所讲的一样的话，到时候她爹娘在家还是过不安生，那她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了，所以，他希望胡锡桢能够用用他朝廷的关系，把这事给解决一下。

胡锡桢先是没有表态，当他瞧见柳明玉渴望的眼神时，他心软了，其实要叫他来讲，这种事，他应该动用谁的关系呢？福明琪福大哥？这也太有点劳师动众了，要不然还能找谁？潘大彪？可是他是南京的水师统领，属于江苏管，这里是安徽，两个地界的事，能挨得上吗？

想了许久之后，胡锡桢这才说道：“我试试吧，希望潘大哥的关系，能用得上，要能帮忙的话，也就他能帮得上忙了。”

“谢谢胡大哥。”柳明玉感激的说道。

“你先拜捉急谢我，我也不晓得他能不能在这里有关系，即便是有的话，人家也不会徇私情的，最多是秉公办理，这样，你能接受吗？”胡锡桢问道。

柳明玉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法理都觉得黄家父子俩不该死，那我就没话可讲，要是觉得他们父子俩都该死，那就最好不过了。”

胡锡桢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不是柳明玉不想黄家父子俩死，也不是她真的想让他们上公堂，而是希望他们父子俩，同时被砍头，这本身没什么不对的，也是替所以冤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报仇，他的心里不由得对柳明玉的心思缜密，又多了一点认知。

他说道：“好，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会找人通知潘大哥，如果有关系的话，就让他知会和州衙门一声，不但要让他们秉公办理，还要把黄家父子俩的新账老账，一起都给翻出来，让衙门给那些屈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报仇，我想，以今时今日的黄家，恐怕官府应该不会再顾忌他们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