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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不明白,为什么白玛执着于自己的孩子。
于是在数个世界的崩塌以后,它给白玛机会。
每一个世界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
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她自己了。
天道想看看白玛的选择,她又能做到什么。
白玛也在看着,看着她的孩子。
某个世界。
白玛的存在,让“张起灵”将不再是族长的代号,而是回归最原始的语义——藏语中“青稞穗低垂时掠过的风”。
白玛抱着小官,亲了亲他的脑袋。
“阿妈回来了。”
小孩努力挥舞着四肢,开始咯咯的笑着。
白玛拿着从天道那里啃下来的屏蔽器,自此张家无人记得这个孩子,只以为他死了,白玛也死了。
她是新的白玛。
她是新的小官。
在墨脱的晨曦里,这个名字会成为母亲呼唤幼子回家的呢喃,而非青铜门后回荡的诅咒。
他将以“张小官”的身份被写入户籍档案,职业栏填着“雪山向导”或“唐卡画师学徒”,指纹沾染矿物颜料的钴蓝与朱砂。
那只随体温浮现的麒麟不再是暴力的图腾。
当白玛用草药蒸熏他后背时,墨色麒麟会褪成青灰色的牦牛花纹——高原部族给新生儿辟邪的祝福图案。
每年藏历新年,白玛会用掺了金粉的酥油替他补描纹路边缘,如同中原母亲为孩童刺破耳垂般温柔。
他的鼻腔里不会充斥墓穴的腐腥,而是储存着更洁净的气味图谱:白玛挤牦牛奶时袖口的乳香、煨桑柏枝燃烧的烟熏味、冬季地窖里风干羊肉的咸腥。
这些气味将成为他理解世界的原初密码,而非血尸与尸蹩构成的气味炼狱。
张家训练族长候选人的黑金古刀永远不会落在他掌心。
取而代之的是白玛用红柳木削制的玩具小刀,刀柄缠着五彩线绳,刀刃圆钝得能用来给妹妹卓玛削苹果皮。
当他某天用这把刀失手划破羊皮袄时,得到的不会是戒尺抽打,而是母亲用格桑花瓣敷在伤口的轻笑。
在原本时间线里,汪家通过星盘推演出“张起灵”是破局关键。但当这个变量消失于雪山迷雾中,他们的概率计算将出现黑洞级误差。
1943年某个月夜,汪家情报组长对着突然紊乱的卦象咆哮,却不知此刻的张小官正在墨脱河谷追逐旱獭,衣襟里兜着刚捡到的海螺化石。
张大佛爷永远不会在某个长沙雨夜听到“张起灵”的传说。
吴老狗训练的解家小子翻遍古籍,也找不到关于“麒麟血”的只言片语。
历史悄然分叉成两条河流——一条奔涌着黑金古刀的寒光,另一条倒映着张小官在溪边钓冷水鱼的影子。
他或许会在十七岁那年的虫草季,为争夺采集权而打架。
当白玛用热牛粪给他敷伤时,他不会知道这种疼痛远比张家古楼的机关仁慈——至少施暴者的面孔清晰可憎,而非裹在历史迷雾中的无名黑影。
某个采松茸迷路的黄昏,他可能在海拔4500米处遭遇时空扭曲。
刹那间,无数平行世界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青铜门后的十年孤寂、巴乃石缝渗出的血、蛇沼里吴邪濒死的脸。
但下一秒,白玛举着火把的呼唤刺破幻象,那些画面如晨露蒸发,只留下太阳穴细微的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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