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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乖巧或者不听话（第2页）

程老夫人恨恨地拍了拍身侧的锦被，作势起身：“小崽子欺我程家无人了是吗？我老婆子还没进棺材呢，便这般对待我的孙女！”

老嬷嬷忙不迭拦住程老夫人，把她按回床榻：“老夫人消消气！消消气！”

程老夫人被按回床榻，竟有些心力不足，她悔恨交加：“老头子走得突然，她爹又是个不成器的，亲娘走了，老子也不管不顾，只带着姨娘庶女跑到京城享乐，我苦命的容儿啊！”若老头子还在，她爹尚会顾忌几分，不会偏宠妾室，冷待了嫡女。可是老头子走得突然，什么都未来得及安排便撒手人寰，只留她们这老母幼孙独对这炎凉世道。

小姑娘到底是经了什么事，居然也会瞒着她不说？若不是身边的丫鬟遭受不住了说出来，她估计还被蒙在鼓里！

老嬷嬷心里也不住的叹气：这不听话的大小姐呦！

服侍完程老夫人用药，老嬷嬷正给程老夫人掖被沿，身后出现一个丫鬟。丫鬟低垂着眉眼，压低了声音道：“嬷嬷，韦管家说外边有人递拜帖求见老夫人。”

老嬷嬷神色一怔，疑惑道：“没说是哪家的？”

丫鬟摇头：“不曾说过。”

凤安城里的大户人家都知道，现如今程府里头成事的程氏子弟，都往京城那有权有势的地方挪去了，不去的也都是程氏旁支，然就算是旁支，也没几个愿意待在凤安城同程老夫人一个不管世事的老妇人住在一处。自然，一个久居深宅内院的妇人更是少有人专门持帖拜见。

外边有人求见，一不说明身份，二不道清来意，老嬷嬷怎会让人轻易见还在卧榻养病的程老夫人，是以老嬷嬷道：“叫韦管家出去打发了，说老夫人卧病在床，不宜见人。”

小丫鬟低头应是，随后退出长寿堂。

可是没过多久，那传话的小丫鬟再次进来，朝正监视煮药丫鬟熬药的老嬷嬷说：“嬷嬷，韦管家说那人有事请教老夫人，说是与老爷子有关。”

老嬷嬷心下一边思虑大小姐有何难言之隐不肯告与家中，一边忧虑程老夫人的病何时能养好，正不耐着。小丫鬟便过来告诉她外边那人不愿走，刚想暗斥那人不知好歹，却在听到小丫鬟说的最后一句话时，神色猛然一滞。

小丫鬟见老嬷嬷神情忽然变得慎肃，心中惴惴。过了好一会儿，老嬷嬷看向内堂的方向：“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问问老夫人。”

小丫鬟：“是。”

韦管家在门内等了须臾，方见进去传话的小丫鬟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他说：“韦管家，老夫人说有请。”

韦管家应下，整了整衣袍，跨出府门。

府外阶下立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着玄色衣袍，衣长齐膝，手扎护臂，身形高大，腰间还坠着一把银鞘长剑，目光颇为寒冽。而另一人却是与玄衣男子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

那人身姿颀长，一袭鸦青色绣竹长袍衬得人愈发清俊。那人一眼看来，凤眸清润含光，光影潋滟，竟生的俊美无俦，是副玉质金相的好相貌。

韦管家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容貌过分昳丽好看的男子，偏生其人容貌清亮，不见一分女子阴柔样态，人站在那，犹如峭拔山川，矜贵清冷。

韦管家不敢矫作身份，恭敬地请人入府：“二位，我家老夫人有请。”

颜忻跟着程府的管家入了大门，一路看尽程府山石流水，繁花嫩草，再绕过屋下回廊，就见香樟扶手依廊而建，可窥其底蕴之深。

心下思忖，十六年前程阁老告老还乡，早该不问世事安享晚年的老人，为何忽然遣人送一封密信回京，其后不到三月便病故？教他生疑的是，皇帝的不了了之。

垂眸思索间，韦管家已将二人引至正厅。

一入正厅，颜忻便看见正座坐着一名老妇人，老妇人两鬓斑白，面容沧桑，眉目恹恹，似是身染疾病。老妇人身侧站着一位老嬷嬷，面目肃然，见到他时说不清是为何，颇为警惕地看了颜清辞一眼。

老妇人难捱地咳了两声，老嬷嬷不得不收回放在颜忻身上的目光，低头抚老妇人的背部。

颜忻先是拱手向座上的程老夫人行礼，随即自报家门：“晚辈李正岳，自京城而来，不请自来，还望老夫人见谅。”

座上的程老夫人先是惊讶于座下年轻人的身着打扮，随即被他的身份给惊到。

京城……

程老夫人打量座下站着的年轻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衬得其人清俊矜贵无比。程老夫人便知道，如此样貌的年轻人，在这凤安城是见不到的。他说是自京城而来，程老夫人虽怀疑，却信了三分。

程老夫人叫人就座，等丫鬟奉上香茶，才开口：“听闻你想见老身，不知是因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