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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降妖师先生把引线们收拢一束用单手控制，另一只手托起黎焕手腕，面无表情地揉了揉。

&ldo;你们来多久了？&rdo;黎焕道。

&ldo;我最先到的，大概有半小时了。&rdo;刑羿边说边撩开袖口查看，发现确实红得很严重，若不是凤血自愈能力强，换个寻常人来恐怕还会留下淤青‐‐平时下狠手惯了，看来是得收敛一下，降妖师先生平生头一次不甚明显地体会到了一丝小小的心疼，不禁感慨果然是自己的人了，前段时间随便咬的时候还真不觉得有什么。

黎焕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心里却随着对方按揉的动作甜出了一颗糖。

啊啊啊啊不行不行，这时候想这事干嘛？某人定了定神，心说真是动情误事啊，自己单独行动哪儿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就连被傲因捅穿了都算不上什么。

想道这儿黎焕赶紧清空大脑，认真道：&ldo;这第二重梦境的结构调查过了？&rdo;

&ldo;不全，不过大概能知道是类似南锣鼓巷的一个地方。&rdo;刑羿顿了顿，大概是觉得没解释清楚，复又补充，&ldo;我不是说现实中的南锣鼓巷，而是零点过后，被阎漠打通阴阳两界隔阂的那条没有尽头的街巷。&rdo;

黎焕极为慎重地&ldo;嗯&rdo;了一声：&ldo;我明白。&rdo;

刑羿道：&ldo;这重梦境的街道结构以&lso;回&rso;字形向中心收缩，期间有很多类似我们现在藏身的空房子，而且结构完全相同。我怀疑是魇魔按照同一个原形复刻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些房子中一定有一间是她的住所，那里也应该有她千百年来通过害人性命夺来的收集品。&rdo;

&ldo;那种怪物呢？&rdo;黎焕说，&ldo;交过手了么？&rdo;

刑羿摇了摇头，道：&ldo;因为你还没来，我们不能擅自接近梦境中央，所以不想过早暴露踪迹。那种怪物不会定时出现在街道的各个角落，巡视附近是否有外人侵入，它们对声音非常敏感，就连最细微的呼吸都能被察觉，但除此以外的其它感官却很迟钝。&rdo;

&ldo;这样啊，难怪阿狸说是眼线。&rdo;黎焕冷笑，&ldo;这胡同里黑灯瞎火，听觉确实比其它感官更加有用。&rdo;说完，他举步走到房间角落，把生生被引线捆成粽子的老鼠妖提起来。

刑羿知道黎焕这是有话要问，不需要他开口便自行解开缠住拉格尖嘴的引线。

&ldo;她在哪儿？&rdo;黎焕的眼睛眯起来，&ldo;我很好奇，你这只直接接触过魇魔的妖，究竟能比我们多感应到什么？&rdo;

一抹阴暗的红自那双漂亮的瞳底渗出，在黑暗中逸散出妖冶的血光。

拉格朗日被看得脊背一凉，弱弱开口道：&ldo;是气味。&rdo;

黎焕皱了皱眉：&ldo;什么气味？&rdo;

&ldo;我同事失踪那天，我跟他走到b通道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味。&rdo;拉格朗日回忆说，&ldo;那股香味很浓，像是体味重的白种人会故意喷很多香水，我是妖嘛，鼻子比人类好用，所以我能闻出那只魔想要掩盖的到底什么。&rdo;

闻言，黎焕迅速与刑羿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淡淡道：&ldo;是尸体的气味。&rdo;

拉格朗日正要开口，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不解道：&ldo;你怎么会知道？阿狸说你是半妖啊……&rdo;

&ldo;有人告诉我魔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收集者，&rdo;黎焕脑中记起那日在幻境中的地铁车厢内，附身于刑羿身上的重烨说过的话，继续道：&ldo;他说人血、人心、人骨，又或是三魂七魄，每一样都可能成为魇魔的收集品，而成为藏品的人不可能还活着，她需求量那么大，身上的死气一定很重。&rdo;

拉格朗日道：&ldo;对的，她用了大量熏香，也盖不住那股腐臭味。&rdo;

黎焕垂眸盯着手上的老鼠，冷冷勾起嘴角：&ldo;话说回来，你闻到过气味这点，怎么早不说出来？&rdo;

&ldo;怕惹上麻烦嘛，&rdo;拉格朗日动动身子，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小一点，十分娇羞地说，&ldo;我们啮齿类妖怪胆小是天性，老鼠还算是好的，你要是碰上龙猫啊、仓鼠啊，那种一紧张还会失禁呢，我就可爱多啦&rdo;

黎焕：&ldo;……&rdo;

天哪！一个人形身高近两米的肌肉男用卖萌的口气说自己可爱多了……某人嘴角抽了抽，默默脑补了一番那种画面，登时感觉从小到大树立的审美被毫不留情地轰成了渣。

&ldo;所以‐‐她在哪儿？&rdo;

拉格朗日动着鼻子嗅了嗅，道：&ldo;一般来说回字形结构的梦境中心会非常稳定，再加上气味，她的住处应该就在那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