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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外面的动静都消失了，陈宝珠才忍不住皱了皱眉，自家院子不说是守卫森严吧，但也绝不会是一个文弱书生……好吧，陆家也是军功起家，陆玉衡绝不会是文弱书生的，可他就这样轻松简单的进来了，是自家护卫出了叛徒，还是陆玉衡的本事已经高强到自家护卫也防不住的地步了？

想了好半天，陈宝珠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最大。前者，那些护卫都是对父亲忠心耿耿的，背叛的可能性太小了点儿。再者，陆玉衡能许他们什么利益？

能来自家当护卫的，基本上都是军中退下来，身上略有些残缺，或者体内有暗伤的。陈家对这些护卫，都是十分大方的，月钱给的足足的，家眷也会安置好，陆玉衡除非是找到了神医能让他们身体恢复如初，否则，想要打动他们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翻个身，陈宝珠又皱眉，郑家的姑娘是不行了，那要不然，换一家？她之前可是让人打听了不少人选的，最合适的是郑姑娘，第二合适的是个酸秀才的女儿，酸秀才科举多少年都没考上，家里一贫如洗，然后生了重病，急需银子看病。

夏知秋之前之所以将他给排除掉，是因为酸秀才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这样的人，她怕沾上会麻烦，万一以后就走了狗屎运考上了呢？

或者，因为和陈家攀上关系就走了后门呢？

现在想想，这些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的，反正他闺女是做妾的，到时候只要给一笔银子就行，他家要找上门，那绝不放进来就可以了。

而且，这么多年了都没考上，以后估计也没啥希望了吧？

翻来覆去的想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的就有些晚。两位嬷嬷从她及笄后就对她的学习稍微放松了些，毕竟刚及笄，也该是到处交际一下，然后相看人家，被人家相看了，总得有个时间出门玩耍。

见她起得晚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小丫鬟过来传话，就当是今天放假了，想出门就出门去吧。

正好陈文华今天休沐，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今儿或许是要到郑家附近看看的。但现在陈宝珠没什么心情了，她不提了，反而是陈文华自己有些疑惑了，又担心自己之前态度不积极，让闺女伤心了，就忙问道：“今儿不是要出门的吗？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

“那郑姑娘不合适。”陈宝珠想了想，索性就将陆玉衡昨晚上说的话给说了一遍儿，没道理她能相信陆玉衡，这边却不能对自家父亲说实话。

“你从哪儿听说的？”陈宝珠是隐瞒了陆玉衡的作用，只说自己听说来的，然而陈文华却没被糊弄过去，直接开口问道，陈宝珠咬着唇瓣不想回答。

“对我还要隐瞒吗？”陈文华再次问道：“再者，和你说这些的人，难保没有别的心思，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有人想接近我，从你这边出手必定是最方便快捷的。”

若是没有上辈子，指不定陈宝珠就要被说动，觉得陆玉衡是另有目的的人了。可上辈子在陈文华死后，在自己没有一个靠山的时候，陆玉衡能千里迢迢赶过来救她，还能帮着父亲收殓尸骨，她就觉得，陆玉衡还是能信的。

“行，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自己多注意些，可别让人给骗了，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就赶快和我说知道吗？”陈文华叮嘱道，陈宝珠点头：“爹，你现在……”

顿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是不是想扶持还忠郡王登基？”

陈文华面色瞬间就变了变：“你听谁说的？”

“我自己猜测的，你和我说了姜家的事情，我就自己打听了些，还忠郡王的父亲当年才是太子，是正统，外祖当年既然是站在先皇那边的，那自然是拥护太子的，然后才会让当今对他出手。”

先皇当年知道自己身子不行了，可却发现，因为之前对太子太过于提防，太子的实力，怕是没办法和当今，也就是当年的二皇子抗衡，于是就下旨让姜承回京。

然而姜承那边接到圣旨，二皇子这边就逼宫继位，密杀太子。然后，直接将姜承打成乱臣贼子，令人围剿姜承。

姜承若是没死，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对当今都不可能是报以忠心的，出于公，当今是弑父杀兄登基，他绝不会承认，只会认先太子的儿子为正统。出于私，哪怕是为报仇，他也不可能效忠当今，只会挑选另外的主子投靠，可现下的皇子们都是当今的儿子，万一登基了之后要为父报仇呢？

姜承又不能换个身份出现在人前，所以，效忠原主，这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陈文华是得了姜承的照拂才在军营里长大的，甚至这一身本事，也是姜承教导，姜承出事儿，陈文华为了保住姜家血脉，还迎娶了姜承的女儿。

他是个死心眼，已经和姜承是分不开了，姜承若是效忠还忠郡王，那陈文华九成九的可能，也是站在还忠郡王这边的。

“爹，还忠郡王的登基的可能性太小，您不能换个人效忠吗？”陈宝珠问道，“除非是当今的几个皇子全部死绝，否则，还忠郡王若想继位，实在是太难了，可当今，光是成年的皇子就有四个了，还有没成年的，若是要一一除掉，父亲可忍心？”

成年的皇子不一定是好人，但是没成年的呢？

“再者，父亲打算用什么样的办法？死一个两个可能是凑巧，可若是死了三个或者以上，难道皇上就不会起疑心吗？”陈宝珠再次问道。

☆、

陈文华皱眉良久才叹口气：“宝珠啊，之前我还觉得你长大了些，懂事儿了，可现在看来……以后这样的话可别说了，太幼稚了。”

陈宝珠点头：“是，我知道太幼稚了，毕竟，从外祖父那会儿开始，咱们就是支持的先太子，想必还忠郡王手里，也有不少咱们陈家支持他的证据，若是父亲背叛，还忠郡王肯定不会给父亲一个好下场的。再者，还有别的牵扯。”

陈文华支持还忠郡王，不可能就是嘴上说句话的事情，肯定还有别的方方面面，像是银钱上的，人脉上的，这些都是捏在还忠郡王手里的。

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分割清楚的，况且，陈文华愿意分割，那还忠郡王愿意分割吗？他怕是宁愿陈文华去死，也绝不会房陈文华离开，甚至让陈文华再去投靠别的人的。

只是，上辈子支持还忠郡王的下场就是个死，这辈子……陈宝珠咬咬唇：“若是失败，别说是爹爹了，我的性命怕是也保不住，既然如此，不如趁早撕开。”

“若是失败，还忠郡王只是个郡王，他虽然是先太子的子嗣，但毕竟之前登基的是当今，若是对后面的继承者来说，亲兄弟才是最大的威胁，反而还忠郡王的威胁最小，既然威胁最小，那么所受到的处置，也肯定不如亲兄弟那些严重，咱们家到时候只我一个人出事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