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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1页）

&ldo;父亲，王次子如何？&rdo;翎娘问。

范大先生摇头：&ldo;长于妇人之手，眼界狭隘。又与他金氏的表兄弟们不甚和睦‐‐那些金家人也是觉得朝阳城已经姓了金了，鼻孔都朝天开了。现在虽有金太妃压着，他日朝阳城，必祸起萧墙。&rdo;

&ldo;金太妃是想用我们家的名声给王次子正名吗？&rdo;

&ldo;正是。世子才是嫡长，又早有世子头衔。王次子得位不正，倍受士人攻讦。金太妃正愁怎么给他洗刷名声，正巧我等来了。&rdo;范大先生道，&ldo;你等把行李收拾停当，随时准备启程。&rdo;

翎娘是他女儿，阿城是他弟子，他和他的二叔也已经决定了要跟着范大先生走。七刀一声不吭，但一直缩在角落里旁听。范大先生也不特意避他。

三人闻言，皆低头应是。

那些人和范大先生一路同行，就是为了躲避兵匪和大将军的苛捐杂税，到乌陵寻个安定点的地方定居。于他们看来，朝阳城无疑就是乌陵最安定的地方。

散伙的事，早就在酝酿了。只是竹生表现得从来不感一点兴趣。大家便也不拿这些事来烦她。

他们到朝阳城的时候，本来就只剩下十来个人。男人们又走了几个，女人也自己找了出路。

&ldo;隔壁的王婆婆给牵线，春娘、娥娘，都找到人家了。秋娘先寄居在王婆婆家，慢慢找。&rdo;

翎娘自言自语般道：&ldo;到最后，迟早都要找个男人嫁了。&rdo;

这便是女人的出路。

竹生抬眸看她。

&ldo;我不嫁。&rdo;翎娘道。

&ldo;你爹怎么说？&rdo;竹生问。

&ldo;爹爹支持我的。&rdo;翎娘道，&ldo;我们家、我外家，都出过好几位终身不嫁的姑奶奶。&rdo;

她道：&ldo;便是我母亲，若不是为了照顾我，早就终身不嫁，在家专心治学了。&rdo;

竹生就想起了那位气度高华的女子。她与她相处的时间很短，留下的印象却极深刻。

提起她来，翎娘的眼圈便红了。这是她继母、姨母，于她心中，其实便是亲娘。

&ldo;早先，两家的意思，其实是想让我母亲嫁给我叔叔的。&rdo;她给竹生讲。&ldo;不意叔叔看上婶婶，一意求娶，母亲便留在家中，一直未嫁。&rdo;

两姐妹嫁两兄弟，这等事，小门小户才有。若是太平年间，信阳范氏，涿州毛家，自然不会做出这等决定。

但两家隐居乡野间，毛家二女慧如明珠，无人可匹配。幸范家有二子，年龄、相貌、学识皆可匹配。条件所限，两家长辈便有了二女配二子的默契。

孰料范家长子娶了毛家长女，范家二子却偶遇一女子，一见钟情，必要求娶。

这等事强扭易结苦果，范父只得同意。向毛父致歉，毛父拒不接受：&ldo;我有明珠在掌心，珍爱于自家，何故要范兄致歉？&rdo;

默契只是默契，又未曾下过文定交换过信物。毛家的女儿，嫁不嫁都是家中瑰宝，不需要不相干的人为她的不嫁道歉。

范二也愁此事，跑去找了小毛氏。

小毛氏道：&ldo;你既决定了，便去求娶。男子汉大丈夫，做甚瞻前顾后。&rdo;

范二道：&ldo;那你怎么办？&rdo;

小毛氏道：&ldo;我自在家修我的书，你管我作甚。&rdo;

范二不吭声，眼含期待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