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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第2页）

范深长叹道：&ldo;我们仿佛是……这天地间孤独存在的一片大陆。&rdo;

一回眸，看到竹生神色异样的看着他，范深失笑：&ldo;胡乱发些感慨罢了。&rdo;

竹生长长舒了口气，问：&ldo;因何而生这种感慨。&rdo;

范深道：&ldo;从小我便熟记舆图，便有一件事一直觉得奇怪。&rdo;

竹生问：&ldo;是什么？&rdo;

范深道：&ldo;是天。&rdo;

&ldo;天？&rdo;

范深道：&ldo;我们脚下是大地，头上是青天。可天……是无边的。既然天无边，大地就也应该无边才对。因何九寰却有边？&rdo;

竹生嘴巴微微张开。

范深接着道：&ldo;家父少时，曾见过海。他说站在海边极目望去，天依然无边。既然九寰有边，天却无边，我想，唯一的解释，便是世界还很大，海还很大。唯一的不明之处，便是不知道海上是否还有如九寰一般的大陆，大陆上是否有人，是否如我们一般懂得诗书礼仪。&rdo;

竹生的嘴巴又闭上了，她什么也没说。

过了几日，她问范深：&ldo;我见许多人，被关在看不见的笼中。他们中大多不知自己身在笼中，但总有些人智慧过人，察觉出了种种不对。我该不该将真相告诉那些人呢？&rdo;

竹生所说的&ldo;笼&rdo;显然是一个比喻。但这时候离他们闲谈中随口扯到天地大陆海洋已经过去了数日，范深每日里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想得到两者的关系。

他虽不知道竹生拿来比喻的本体究竟为何。但竹生是他的君主，特特来问他这个国相，就不是小事。

他想了想，认真的回答：&ldo;这些人若知道了真相，能否挣脱这牢笼？&rdo;

竹生沉默了一会儿，道：&ldo;不能。他们不能，我也不能。连我自己都在这笼中。&rdo;

范深道：&ldo;这便分人。有人知道了真相，会愤怒，会想要挣脱。有人知道了真相，却会绝望，甚至会迁怒告知了他真相的人。&rdo;

竹生便长长叹息一声。

范深道：&ldo;告不告诉他们真相，于你可有妨碍吗？&rdo;

竹生摇头：&ldo;没有。&rdo;

&ldo;只是……唯我一人知道真相，唯我一人醒着，旁人都仿佛沉睡，总叫我胸中如有块垒。&rdo;

&ldo;特别是，我只要想到有那么一个人，建造这样一个牢笼，将这些人都囚禁其中，便总是忿忿。&rdo;

&ldo;他可曾问过别人是否同意？他可曾在乎过别人的意愿？我真想说……他凭什么？&rdo;

&ldo;可我知道，他凭的……必然是超出想象的强大。&rdo;

范深范伯常，学识渊博，经纶满腹，天下几乎无有他不知之事。

唯独竹君此言，令他茫然。

第121章121

邯国其实曾是丰国的一部分。后来徐氏、方氏两家豪强趁乱割据，才有了邯国。三百年的历史和三十年的历史的差异体现在城墙，在街道、在宫城、在整个城市的规划上。

三百年的历史在竹生看来也不算长，但终究算是有些底蕴了。

在宫城里举行的新年晚宴上可以看出来，碧刃军已经清楚的分成了三派‐‐以七刀为首，从高家堡、澎城、冀县就追随竹生的嫡系，以韩毅为首原邯国的将领们，和丰国新降之将。嫡系最强，两派降将稍弱，正好达到一个均衡的状态。竹生和范深对目前这种状况都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