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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第2页）

天色已经昏暗，再过一个时辰，宫城就要落锁了。

这个时间听闻范相求见，竹生近日来一直平淡的面庞就亮了起来。&ldo;快请。&rdo;她道。

范深没有着公服，只一身青衫，仪容整洁，姿态风雅。他走入殿中，便凝目看着竹生。

竹生道：&ldo;看什么？我有什么好看？&rdo;

范深笑道：&ldo;自然是好看。&rdo;

他走过去，在她手边的席上坐下。

当范深以这种姿态出现在竹生面前的时候，他们便只是朋友，不是君臣。竹生实则喜欢和范深作朋友，胜于为君臣。

范深坐下，依旧凝目看她。竹生扬起脸庞让他看。

范深忽而叹息，道：&ldo;我们都在老去，只有你常青不老。&rdo;

竹生轻声道：&ldo;我还没到能&lso;不老&rso;的境界，充其量只是老得慢些罢了。&rdo;

范深问：&ldo;那些人能活那么久，不会厌倦吗？需知，再美好再有趣的事物，都迟早会令人倦怠。&rdo;

竹生道：&ldo;对时间的感受不一样。譬如他闭关五十年，于凡人已是一辈子，于他，只觉得时光忽忽过了一小段而已。&rdo;

范深颔首：&ldo;原来如此。&rdo;

他道：&ldo;我现在理解你了。&rdo;

竹生挑眉。

&ldo;初遇时，我始终不解，为何你如此疏离于人群。现在我懂了。&rdo;范深道，&ldo;那时你看我们，如同戏中角。你是戏外人，自然不愿意入戏。&rdo;

竹生靠着凭几撑着腮，回想当初的相遇。那时范深布衣白身，相貌也非特别出色，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便注意到他。

如今范深老了，头发全白，脸上皱纹很深。唯有那双眸子，被岁月积沉得愈加迷人。

她承认道：&ldo;正是。那时常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又觉得这个世界弱小至此，我在此耀武扬威，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滑稽感。

范深道：&ldo;但你明知这里不过戏台，却还是登台入戏了，却又是为何？&rdo;

竹生道：&ldo;因为我意识到，这里人活得有血有肉，纵然弱小，也活得真实，并不比大九寰的任何一个人活得虚假。&rdo;

&ldo;大九寰……&rdo;范深道，&ldo;我还是不习惯这个叫法。&rdo;

&ldo;都叫九寰，总得有个区分。&rdo;

&ldo;也是。&rdo;

&ldo;飞天遁地，移山倒海。&rdo;范深向往道，&ldo;真想亲眼见识一下修真之人。&rdo;

竹生道：&ldo;你早见过了。&rdo;

范深微怔，随即醒悟，道：&ldo;哦，苍君。&rdo;

他道：&ldo;他也回不去吗？&rdo;

竹生摇头。

范深这些天想了许多的问题，他将他的问题一一提出来。

&ldo;你们修炼的功法，我们是否可以修炼？&rdo;他问。

竹生立身，伸手道：&ldo;别动。&rdo;说着，抚上范深头顶。片刻后，收手，道：&ldo;通四窍，资质上来说，不怎么样，但……的确是可以修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