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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第2页）

&ldo;跟了我多久了？&rdo;竹生问。

&ldo;一直跟着。&rdo;冲昕面色如常。

&ldo;我没把话说清楚？&rdo;竹生问。

她盯着他，眼眸在月光下像蕴着潭水。趴在栏杆上，一缕长发垂落，在夜风中飘动。

冲昕望着那双眸子，想起了曾经有一个月夜，她推开窗，眸中乍然绽放的笑意。

那些追不回的过往，令他隐隐生痛。但更重要的，却是眼前和未来。

&ldo;说清楚了。&rdo;他将那缕长发给她别到耳后，&ldo;我……不信。&rdo;

温热的指尖触到微凉的耳廓，似有细小的电流。竹生闭上眼睛，旋即睁开，直起身来。

&ldo;你我相识，确是造化弄人。你的无奈，我都懂。&rdo;冲昕道。

&ldo;但……&rdo;他贴近了她，微微低头看着她，道：&ldo;你非草木，我不信你对我……全然无情。&rdo;

他声音很低，在这静谧的夜里，清清楚楚，坚定不移。月光打在他的面庞上，眉目清朗，鼻梁挺拔。他似乎从没变过，又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ldo;你也说，昨日种种，已经过去……既然如此，&rdo;他看着她皎洁面庞，终于道，&ldo;可否，与君重相识？&rdo;

&ldo;大道漫长，我想……伴君同行。&rdo;

高空猛烈的罡风穿过法宝的灵气壁，变得柔和起来，轻轻的拂在脸上。微微的凉意驱走了一丝微醺的酒意。

竹生觉得耳边听到很多人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尤其清晰。

你的路，太长……

走好。

走好每一步。

去吧。

长天说，你懂我。

是的，竹生懂他。众人围绕中的离群者，万人爱戴中的孤家寡人。

长天说她内心没有恐惧。长天错了。

竹生在见过了长天之后，恐惧自己会成为长天这样的人。看似大爱已无爱，看似慈悲……却最无情。

竹生不想活着行走在世间，却像一个没有血肉的人。

她望着冲昕的眼睛。

几十年过去，他褪去少年的天真，直面现世的无情，却依然目光澄澈，道心坚定。

他的执着敲开了一层冷硬的外壳，让竹生看到，原来她的内心中还依然有柔软。她那颗历经红尘，苍老又超脱的心，像是被一束阳光笼罩。那光中的热量，带给了她新的生机和年轻的力量。

一道泪痕划过脸颊。

冲昕低下头，吻干那泪痕。

&ldo;告诉我，这些年……你过得如何？&rdo;他低声道。

竹生微笑，道：&ldo;那就说来……话长了。不如进来，小酌一杯？&rdo;

她说着，伸出了手。冲昕握住了那只手。

小几上多了只杯子。月下的影子不再孤单。

二两清酒斟满。声音不需高，低低的，把几十年岁月缓缓道来。

&ldo;我统一了大陆，建立了国家。&rdo;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