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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她在&ldo;夙兴夜寐&rdo;上加了重音。

林简当然听得出刘米思的弦外之音，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先装聋作哑比较好：&ldo;不是说好了明天询问么？怎么突然就这么着急？&rdo;

&ldo;贸然打搅林先生，我们也深感歉意。&rdo;王警官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官相，好像浑然不把刘米思话里的讥讽放在心里，他声音里连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欠奉：&ldo;不过，警方现在遇到了超乎预料的困难，我们希望能立刻从证人口中获得第一手的信息，希望你配合。&rdo;

刘秘书冷哼了一声。她施施然走到林简床边，端然坐下，神情似笑非笑：&ldo;超乎预料？警方原本的&lso;预料&rso;又是什么？现场勘测还没做完，某些人就忙着拷问目击者了？&rdo;

王警官依然不为所动：&ldo;如果只是一般的突发事件，自然不用麻烦林先生。现在的问题是整个案件都已经完全乱套，我们已经没有办法调查下去了。并且，这次事件之所以难以收场，恐怕和林先生也有极大的干系。&rdo;

林简皱了皱眉：&ldo;与我大有干系？&rdo;

&ldo;那六个犯罪嫌疑人是你制服的吧？&rdo;王警官一双利眼直视林简，目光好像he线一样上下扫视：&ldo;还用了某些特殊的手段？&rdo;

林简在休息室里的施的法术声势实在太大，无论如何不可能掩盖下来，思来想去他干脆承认：&ldo;不错。&rdo;

王警官不动声色：&ldo;那你知不知道，至今为止那六个人还在抢救？&rdo;

林简神色从容：&ldo;苏总已经告诉过我情况了。不过王警官恐怕搞错了吧？他们昏迷不醒的原因只怕有大半都是作法自毙，闻到了自己同伙释放的麻醉药。这与我又有何干？&rdo;

&ldo;如果只是&lso;昏迷不醒&rso;，自然不是大事，也就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劳烦林先生。区区昏迷的小毛病，也不必浪费icu的医疗资源。&rdo;警察微微眯起了眼睛，表情莫测：&ldo;单纯强调昏迷就是避重就轻‐‐不知道苏洛有没有告诉你，从今天上午九点开始，这六个劫匪开始接二连三的爆发细胞衰竭症状？麻醉剂可没有这效果啊，林先生。&rdo;

&ldo;细胞衰竭？&rdo;林简心头微微一沉，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ldo;请问是怎么个衰竭法？&rdo;

话音未落，王警官的眼睛已经勃然发亮，他的目光灼然炽热，像刮骨刀一样上下扫视林简，令他骤然生出了被x光透视而无所藏身的感觉。&ldo;林先生，怎么个衰竭法属于刑事机密，恕我不能透露细节。&rdo;王警官目不转睛迫视林简的面孔，他神色专注严肃之极，似乎是在细查嫌疑人面孔最细微的变化：&ldo;我只能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两个小时前我探视过嫌疑人，隔着整整七面玻璃和一屋子的导线仪器。说实话第一眼我还以为是走错了门，病床上躺的人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手臂上还有老年斑，简直是上百岁的垂危病人。他们的主治医生告诉我，这些人送进来的时候一切正常，所有的白发皱纹老年斑都是在医生的眼皮子底下一件件冒出来的，分批分次。从早上六点半开始长白头发，九点皮肤明显松弛，到下午发现大量老年性疾病的前兆，一切变化在十个小时之内完成。这位医学专家告诉我，那六个人身上发生的现象以现有的医学知识几乎完全无法解释，他们依旧非常困惑，甚至束手无策。医生们不清楚内情，自然想不明白，我也不能说出实情。现在病房里人人知根知底，我也就不说暗话了：林先生，那六个人的细胞衰竭和你的&lso;特殊手段&rso;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到底用了什么特殊手段？&rdo;

室内一片沉默，唯有王警官掷地有声的质问还在回荡，病房气氛骤然紧张。林简移开眼睛，避过警察鹰鹫一样锐利的目光，他默然不语神色镇静，心头却是七上八下叫苦不已。

十个小时内衰老当然不可能找到医学上的解释，可也不能用玄学法术来敷衍。寻常的恶鬼邪法损害的也就是活人的真元血气，能令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乃至虚弱而死，却无论如何不能令人衰老。衰老与青春不止是外貌，更与阳寿息息相关。一夕之间骤然衰老代表的是阳寿的剧烈削减，从道术的理论上讲，这是逆天改命亵渎鬼神时才会有的&ldo;天谴&rdo;！

但这么一来更解释不通。天谴削减阳寿，针对的是逆天改命。所以历代被天谴减寿的无一不是法力通玄的大妖道‐‐也只有他门才有这个本事逆天。那六个人就算坏得再千奇百怪罪大恶极，总不可能有逆天的能耐吧？

林简的脑子里转着那六个人的影子，越想越觉得这不像是能逆天的人物，但偏偏减寿的迹象又已经摆在眼前不容否认，想破了头也理不出个所以然。他沉思未罢，王警官已经开始催促：&ldo;林先生，你考虑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个结果？夜深露重，你早点说完也早点休息。&rdo;

林简还未答话，坐在他身边全程围观的刘米思已经柳眉倒竖：&ldo;王警官，当初是你非要半夜闯病房，现在还倒打一耙责怪病人反应慢？谁在半夜‐‐&rdo;

&ldo;轰！&rdo;

突如其来的闪电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昼，紧随其后的雷声轰然炸响，将刘米思的下半句淹没在沉闷的隆隆声中。删掉过后病房里的三人都抬起了头，透过半掩的窗户，他们看到了月明星稀的夜空。

&ldo;奇怪。&rdo;刘米思讶然道：&ldo;晴天怎么打这么大的雷？天气预报上没说今天有雷阵雨吧？&rdo;

林简心头一跳，一个不妙的猜想像气泡一样浮出表面：

不会是……雷部吧？

第60章雷霆和腿

&ldo;难道是雷部？&rdo;

这个念头像气泡一样冒出来，旋即又被林简抹掉。所谓&ldo;雷部立至&rdo;，在道术术语中等同于上干天怒五雷轰顶，就算在天谴中也是非同寻常的刑罚（天谴繁复多样却往往隐而不露，通常只是令人运势转坏身体虚弱而已，罕有惊世骇俗的举措）。历来能招来雷部天罚的无一不是巨妖大魔穷凶极恶，少说也得是名垂青史的人物。如果躺在icu那六位有这样了不起的本事，当日休息室里死的必然就是林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