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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公堂辩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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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青云等人本来被这些人说得自己都垂头丧气了,没有想到一朝反转,众人开始帮着他们矛头对准了郑氏夫妇。

证据链一旦完善了,知县也好判断,不用行刑,郑氏夫妇便都认了罪。

原来当日云儿之父刘弃本身体弱多病,郑氏嫌弃不已,动辄打骂也是真的,因为刘弃经常要看大夫用药,郑氏一来二去跟过来瞧病的郑金栝勾搭在了一起。

二人有了首尾,本来还有所顾忌,但没想到过了一阵时日之后,郑氏突然恶心犯呕,郑金栝一把脉,发现是喜脉。

有了孩子,郑氏舍不得落了去,郑金栝一咬牙,便伙同郑氏在一日半夜将刘弃按住手脚,堵住口舌,郑金栝对自己的罪行交代的极为清楚。

“……都是罪民的主意,当时在刘弃的肚脐上方水分穴上用又长又粗的针去猛扎,连续三次,当时刘弃被扎之后呜咽几声,过了不久就死了。”

郑金栝交代完毕就看了一旁的刘云儿一眼。

他当日对这小崽子并无多少感情,留这孩子一命也纯粹是看郑氏的面子,谁知天道好轮回,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竟然叫他把往事都翻腾出来,索了自己的命去。

云表弟如今是不再自卑,与他目光相对,令郑金栝想起那夜刘弃咽气之时这个刘云儿的表情,直勾勾得,像是能看到人的心底去。

郑金栝几年前害人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就像踩死一直蚂蚱,或者更厉害点杀了一条狗,但到今日,他突然就对生命敬畏起来,在云儿的目光里头觉得周身发凉。

“没有良心啊!”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这样的人迟早要遭报应!”

“让他们多活这么多年,简直叫人不能忍啊!”

“他们俩那孩子是奸生子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这些话的人,其中有他多年的邻居,有求着他帮忙看病开药的人,但是到了如今,他一认罪,他们便立即拉开了距离,再不复从前的样子。都说人心易变,来到这世上一遭他也算是体验了一把。

郑金栝再看不远处的郑氏,她跪在地上默默流泪,刚才认罪的时候一个磕巴也没打,可见她并没有将这事全都推到他头上的想法,而是打算跟他同患难。

到底好几年的夫妻感情,哪怕他们彼此并没有开个好头,可是这结局,只能说是有因即有果,若是不做当初的因,也就没有今日的果了。

可是,如果没有孩子,与郑氏携手一同赴死他会觉得欣慰些,但如果他们今日都死了,那剩下孩子一个人在世上,顶着那个不名誉的名声,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一个瞬间,郑金栝就更改了主意。

“大人明察,当日是罪民先对郑氏起了不轨之心,蓄意勾引,当日她其实不从,然而她一个弱女子,力气有限,又怎么能反抗的了罪民一个男人的力气?”

这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上官雁有点惊呆。

众人的讶异也不亚于她。

知县道:“你这样说,分明是在袒护她!她若是不肯,当日便改告发你,而不是伙同你去害人!”

上官雁不由暗暗点头。

谁知郑金栝却惨笑一声:“是我用刘云儿的性命想要挟,她见刘弃已经死了,只有个云儿,后来改嫁给我,为了防止我害刘云儿,甚至多年不敢见他,郑氏实在一片慈母之心,求知县大人明鉴此事啊!”

他连连磕头,一副认罪知错的模样,众人见他这个形状,其中有不少人觉得他也倒是还算个汉子。

只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别人的悲欢离合,总是没有自己的来的那么长久痛苦。

郑金栝又看着云儿道:“刘云儿,你好好看看你娘,她何尝不疼爱你,只是有一种疼爱,是刻在骨子里头,默默隐忍不为外人所道的,你可以恨我,是我害死了你爹,可是你娘她是生你养你多年的亲生母亲啊,难道你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你的良心呢?”

上官青云这时候就不高兴了,要不是这夫妻俩咄咄逼人,要反过来置他们于死地,他们爷仨强龙不压地头蛇,作为其中的“强龙”早就灰溜溜的跑回老家了,何至于在此地跟他们胶着。

上官青云梗着脖子道:“郑大夫这话说的可算是歹毒!我们回来此地,一来就碰见了郑氏,可是郑氏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没认出来,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反倒对跟你生的那孩子慈爱有加,听说你们连孩子的生辰都要请客摆酒,可见重视程度!而我这外甥呢?他自己走了好几个月,路上瘦的皮包骨头,睡野地,吃野草,一路要着饭险些饿死,才走到我家去!同样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孩子,前夫的孩子连陌路都不如,后夫的孩子就是宝贝,恨不能天底下的好处都捧给他!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上官雁围观着,听见她爹能发表这么一翻言论,简直想给他老人家用力鼓掌!

这可太难得了!

上官青云的话的确拉回了一部分视线,刚才那些觉得云儿对生母着实狠心的人,回想一下又沉默了,看着堂上的走势。

郑金栝对上官青云等人是真恨,恨不能当堂掐死这人的恨,他眉头一拧:“你不过是想霸占刘家财产,为了好处才来此地,我不受你要挟,你便来告我,如今公堂之上,充当什么好人?”

上官青云倒指着自己鼻子:“你说我霸占刘家家财?云儿他大伯死了,家徒四壁,两袖空空,我倒不知道原来他们家还有家财?再者,你晓得我家情况吗?我们在天子脚下城中,有大宅子,有田产,有马车,有儿有女的,我至于大老远跑来霸占这不知道几两的银子吗?有这功夫,我去做个活计,多少倍的银钱赚不来?”

他现在于气人上也是很有一套了,怂到极致便是反抗,于是跪得更笔直:“我们来也不过是想为死者求一份体面清白,叫世人明白刘弃的冤屈,本来知县大人跟众位仵作都说了不做证据,当时要不是你们打算反杀对我们赶尽杀绝的,我们早就走了,所以还是你们心肠歹毒,因此才有次劫难!这都是因为老天爷对此事也看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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