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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无季（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吴铭虽然素来都很讨厌东方句芒，但对祂的话确是深信不疑，所以祂说什么都不惊讶。还有众神这次集体现世，也让他彻底相信了宿命。能够复生，死亡就失去了意义。

吴铭还当那是原来的吴回，且自知是情劫难渡，便开玩笑说：“你就像有些女人，整天把衣服穿了脱、脱了穿。”

火神吴回并不理会吴铭，只是极其不满地说：“那我、岂不是也成了堂庭山？！”

“是的。”东方句芒拍拍吴回肩膀，举杯，认真地看着这个魁梧的身体说：“如果他承受不了，几年前的事情就会再次上演。意识纯化，兽性游离，会再次附着到这个女丑身上。”

东方说，吴铭所有的人性意识都寄居在堂庭山身上，虽然他们长相迥异，但作为人、堂庭山反而更像吴依人的丈夫。所以，她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伤害吴铭，让他的人性继续流离，并锁定在身体上，以压制堂庭山的自体意识。

“为什么逼出来的偏偏是兽性？”

东方反问：“你以为人、神和兽之间，会平等吗？”

吴铭不知所云，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吴回，默然转身，添取了碗筷回来，摆上桌。“喝几杯吧，像以前那样。”

潦草地喝着酒，气氛有些尴尬。因为对于这个吴回来说，吴铭就是个“完全陌生”的存在；而对吴铭来说，这个吴回，神情举止也显然别于从前。

这一切，东方句芒自然是了然于胸。祂轻笑不语，兀自起身，踱步来到开放的阳台，四下看看那些花、那些草——所有茎叶都是垂萎飘摇，一副即将旱死的景象。显然，是真吴回的火气所致。

东方句芒随手取了吴依人平日浇花的喷壶，对空一划，所有花草立刻挺拔起来。那些原本欲放的花苞，仿佛调皮地笑着，借势就盛开了；而那棵将死的三角梅，一时竟不分花叶，怒放得如一团烈焰……。

对于神，这都不过是雕虫小技。况且作为春神，花木的荣枯原本就归东方句芒掌管。所以，吴铭和吴回视而不见。东方句芒转身回来，在吴回肩头拍了两下，然后打破寂静，开门见山地说：“吴回、适应这个新的身体吗？”

对于神来说，新的身体，就像人类换的一件新衣。吴回刻意感受着耸了耸肩，又做了个扩胸的动作，淡然咂嘴说道：“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东方句芒重新落座，转眼看着吴铭芝宇。祂知道，现在的吴铭是神性和兽性的集合体，吴依人的突然出现和决然离去，使他敏感而极具危险性。感知、感情、情绪，随时可能再度崩溃。毫无疑问，这也是祂想要的效果。

吴铭一直那样看着东方句芒，虽然不动声色，心里琢磨：“祂一定惯用这种伎俩，随意拿捏貌似自然的变化，干扰着笃信各种花语的吴依人……。我这许多年的不幸，跟祂绝对脱不了干系。”

事实上，每次这样想时，吴铭的思维都会戛然而止，并伴随着金属摩擦一样的耳鸣，叽叽嘎嘎的，是种脑子要被榨干的感觉。重新入座的东方句芒，让他油然又产生了那种厌恶、恐惧和无奈的感受。“仗着有些神通，就可以闲庭信步？你别忘了，这是在我家。”

也许早已成了习惯，所以东方句芒并不理会吴铭的抵触，就像人根本不会理会猫狗的嬉戏愠怒。祂强硬而直接地拨开话题，“真没觉得吴回有些异常？”

吴铭随便扫了一眼吴回，说：“祂是刚刚得以复生，所以才……？”

“不。”东方句芒摇头说，“身体还是那具身体，但祂现在的身份，却是你在《山海经》和其他史籍里看到火神吴回。”

吴铭再次打量着吴回，那充满敌意的眼光中，分明地透露着傲慢和挑衅。——家里那些花草刚才突然枯萎，原来是祂干的！

他刚这样想，只见吴回满斟了一大杯酒，阴阳怪气地笑着说：“吴铭芝宇的大名，如雷贯耳、响彻古今，来，我敬你一杯！”

也许是原来那个憨态可掬的吴回在他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也许是因为这“死里回生”的惊喜，一杯酒，竟让吴铭瞬间打消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