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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
坐着的朝臣全起身相迎,谄笑着:“离王殿下来了啊!”
宋襄眼里亮了亮,见梁添一身白衣,温暖的笑容漾在嘴角,还是那副温和如水的样子。
他对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了。
梁添客客气气地问候了几个重臣,寒暄了几句才走到林显身边,入座时不由多看了宋襄几眼,“这位是……”
林显侧头看了眼宋襄,神色自满:“这位是老臣的门客——各府卫的禁军统领,中郎将宋襄。”
“离王殿下万福。”宋襄行了揖礼,面上的冷漠如冰化作了一滩温水。
“原来是宋中郎啊!”梁添拱了拱手,眼神在他眼角多停了会。
直到宋襄与他直视,梁添才发觉自己看得太久了,“失礼了。”
“殿下不必介怀。”宋襄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被其他人这样看着,他倒没什么感觉。
而此刻盯着他的人是梁添,他心里莫名其妙地生了慌张之意,宋襄藏在袖下的手攥着面具,默默后悔没有戴着面具遮下伤口。
“臣眼角的伤是几年前被敌军涂了毒的剑所伤,迄今为止仍消不了,毒性尚且反复发作,发作时痛痒万分,臣耐不住痒便去挠伤口,这样下去只又添新伤,倒是吓到殿下了。”
“哪里哪里。”梁添怕他多想,“只是看到宋中郎的伤,让本王忆起了一个小兵,曾经在沙场上为了救本王,将本王挡在身后,让敌军的剑生生划了脸,伤具体在何处,时隔多年本王也忘了,竟连那小兵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这么说,臣与殿下还算是有缘啊。”宋襄眼里闪过某种情愫,像夜里一道微弱的火光闪了闪又很快被吹灭。
“对了,上次在望月楼,本王醉了酒后,是你带我回殿里的吧?”梁添这次刻意不去看他的伤口,而是紧紧直视着宋襄的眼睛,语气温和,嘴角带着和善的笑。
宋襄硬是出了神,“……是。殿下真是聪明。”
梁添笑着:“上次谢谢宋中郎了。我喝醉后没有失态吧?”
宋襄笑得有些不自在:“……当然没有。”
梁添嗯了一声,说清楚了话后,便将目光转向林显,“舅舅今日在朝上愁眉不展,是因为三哥?”
“嗯。”林显沉闷地应了一声,端起茶啜了一口。
一口饮完,他打了打哈欠。
下面的大臣立刻会意,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天色已晚,那林太尉好好休息,臣等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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