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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猜啊。”
“走陆路逃不了朝廷的眼睛。山南的水道交错复杂,往北是逆流,也无法走。所以,你们应有传信的猎隼,或者……走外海海道再由港口快马送入京城。”
“殿下聪明。”
话音刚落,稚山与易星一前一后地进亭子来,他带来了鹰礼国书,封暄打开看过一眼后又装回了匣子里,两人一商议,此事不能由太子在拙政堂提起,由大伽正出面以国礼呈交最为正式。
小崽便抱着匣子又回了云顶山庄。
司绒看着那高个儿的木讷青年,说:“殿下不用拨人给我。”
“孤送你的是一把可以认主的刀,他比不上稚山锋利,胜在速度够快,且熟记京里京外明暗哨点,”封暄抬手止住她开口的势头,用一句话堵住了她,“李迷笛没死,你身边多个人就是多重保障。”
“没死?”
司绒手里的茶盏一晃,水面顷刻波荡动摇,热茶从杯里荡出来,泼上了她的手指。
“拿冰来。”封暄朝外吩咐,迅速地取了杯子,拿帕子吸干茶水,把她的手指头放在唇边吹气。
司绒懵怔着,要抽回手:“就一点儿烫。”
九山取了一碗冰来,封暄一言不发,拿帕子包了冰敷在她烫红的地方。
冰块儿被帕子裹着,坚硬的触感带来跨越一整个春夏的冰寒,贴在她左手食指上,帕子被封暄握在手里,在烫红的地方来回滚动,司绒看着他手背浮起的青筋,指头薄薄地沾了一层湿。
他很专注,在上一刻可以在正事上和她唇枪舌战,下一刻也可以为了她烫手而妥帖照料。
他已经不再掩饰这种时而张戾,时而柔软的情意,在角色的转变里他更加果决而坚定,并且可以从中挖掘无限乐趣。
司绒不知为何,显得很茫然。
她看着封暄熬红的双眼,那张榷场图纸十分细致,显然下足了功夫,一笔一画都是心血,她又想起了碎在他掌心里的花和他那时已经明显落寞的神情。
或许,或许,她也要对他好一些。
封暄边滚着冰,边吹气,司绒的手一点也不疼。
她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指,封暄抬眼,一个迷茫,一个关切,两道眼神极近地碰在一起。
他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间,她忽然往前倾了身,贴上他的唇。
就亲这一下。司绒想。
帕子跌落在了地上,里头剔透的冰块砸得四分五裂,封暄的心也被砸得四分五裂,再被她轻柔的一个吻粘合起来,碎掉的每一道裂痕里都是她的痕迹,重新粘合起来的心脏更有力,每一次跳动都鼓着前所未有的力道。
封暄不舍得在这时候阖上眼睛,他看到她深邃眼窝鼓起的弧度,浓密的睫毛在轻轻抖。
看,她也很紧张。
这抖动每一下都准确无误地搔在了他心头。
这个吻太短,蜻蜓点水,可回味一直绵绵不灭地烧着他的魂。
跌落在地的帕子和冰块无人理会,在地上化开了,倒映渐朗的天光,还有一道冒死靠近的身影。
九山顶着一脑门汗,背着身在外边通传:“殿下,山南十二城总领钱谦请见。”
“请到书房去。”
“是。”
司绒的脸微微红。
山风势大,荡开了遮蔽在头顶的浓云,把她的发吹得乱舞,封暄抬手给别到了耳后,露出了一弯小小的耳廓,上边缀着单颗的珍珠耳环。
好巧啊,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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