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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刘体纯快步跑进中军,抱拳道:“大帅,敌军试图在西边突破。”
“别被迷惑,这样的试探攻击还会有几次,但他们最终的目标,一定是第一旅,他们以为我在那。”
刘承宗站起身来,将手上几颗石子丢下,笑出一声道:“看来洪亨九也没什么大用,曹文诏跟我想的一样,还是老样子,有点本事,但不多。”
“他们死定了!”
说罢,抱拳将信呈上。
洪承畴以为是劝降他的,快步上前将信取来,展开一看不禁错愕,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
顺了顺气,他才没好气地将信递给曹文诏:“给你的。”
不是劝他的。
准确的说,这甚至都谈不上劝降,而是劝逃。
刘承宗在信上说,他已集结第一第二两个野战旅,超过两万兵力在他们阵地附近,三日之内,还有延庆、陇西、临凉三个驻防旅的兵力赶来,到时这附近将会云集超过五万大军。
如果曹文诏不敢对战,刘承宗可以在战前再饶他一次,这是他逃跑最好的机会,可暂留有用之身,逃往北直隶继续为皇上效力。
但若执意作战,新仇旧怨一块算。
这封信并无落款,不过曹文诏还是一看就知道是刘承宗写的。
在信的最后,他写道:我必杀你。
曹文诏看了书信,也嗔目切齿,将书信扯成一团。
他跟刘承宗的仇恨早就化不开了,刘承宗的乡党、部下、将领布赤都为他所杀,他的部下、兄弟、侄子也死在刘承宗手上,血仇早就化不开了。
曹文诏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向送信军兵,问道:“送信之人来自哪个方向?”
传信兵稍加回忆,便抱拳道:“回曹帅,西南,是西南。”
曹文诏挥手命人下去,转头看向洪承畴:“军门,刘承宗必在西南,其在信上说三日之内还有数万援军,以卑职浅见,不如先下手为强!”
对此,洪承畴却露出迟疑:“曹帅,那刘承宗一贯狡猾,他的话不可尽信。”
他是真上过刘承宗的当,原本他也有将近四万兵马,甚至在开战时的战局方向,本来兵力上还有点优势呢。
全怪他信了刘承宗的鬼话,以为其兵马刚刚从西安府出发,导致元帅军如同神兵天降,把白广恩合张应昌五营军队葬送阵前。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洪承畴现在就觉得刘承宗在信上不论说什么,都觉得是王八念经狗臭屁。
但曹文诏也不觉得刘承宗是啥善男信女。
只是局面如此,根本不是信不信的事,而是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
他无奈地看向洪承畴,道:“军门,他狡猾不狡猾,我们都仅有万余军兵,除奋力一搏之外,再无计可施。”
洪承畴心说就是没兵才不敢让他们跟着你往外浪战啊!
挖好壕沟,设好了营垒,你偏要出去奋死一搏。
那这壕沟营垒,它有啥用呢?
洪承畴宁可蹲在营垒里,让人围着用炮往死里轰,也不愿意看见兵马往外一跑就散个没影儿。
不过,他的余光看见曹文诏仍旧攥着的那封信,突然挑了挑眉头,片刻后又摇摇头。
他意识到已经晚了。
凭他对刘承宗的了解,这个人送信过来,只有两个目的。
要么是为迷惑敌人,取得优势;要么就是,他认为自己已经赢定了。
洪承畴暗自思忖,若事情像他想的这样,那此时肯定已经被刘承宗包围,跑不出去了。
若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按曹文诏的想法来,没准还有转机。
所以他很快调整心态,对曹文诏问道:“若要出战,曹帅可有破敌之策?”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曹文诏也摇了摇头:“不敢说破敌,只能趁夜进军,直袭刘承宗大营,若其四面包围我军,此战就尚有胜算。”
洪承畴缓缓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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