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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铮家里没有“阿父”这个角色，只有阿母和她的两个如珠似宝的女儿，她们是彼此血缘关系最亲密的人。三人在家的时候总是一起睡的。祝铮睡在正中间，阿母和姐姐睡在她身旁。铜拿着硕大的叶子为两个女儿扇风，铛轻轻拍着妹妹肉嘟嘟的肚子。

铜和铛不在家的时候，祝铮一直都是和团团、圆圆一起睡的。两只熊猫团子早都习惯了和小主人睡在一块，却又不敢抢大主人们的位置，只能委屈巴巴的窝在她们脚处。

过了好一会儿后，装睡的祝铮听见铛轻声叹息：“阿母，我还是放心不下来。”

“我觉得自己有些怪。妹妹被称为小巫明明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可是我一想到妹妹要因此去黑暗森林冒险，我就宁愿她当不上这个小巫。”

她有时候甚至在想，妹妹能不能就这么平庸又安全的度过一生。她可以去黑暗森林里拼命，到时候她获得的猎物都可以给妹妹。

铛垂了垂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她明明应该盼着妹妹好的...

铜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阿铛，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对你、对阿铮，有时候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阿铛，担心归担心。我们还是要支持阿铮的。”

她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扫过她最爱的两个女儿，眼里盛满了骄傲。

“你和阿铮都不是娇弱的花朵，而是最勇敢的战士。阿铛，能够去黑暗森林里狩猎是你的愿望。能够去黑暗森林里冒险同样也是阿铮的愿望。我和阿铮支持你，你也要支持阿铮才是。”

她希望她的孩子平安，但是她更希望她的孩子一生肆意。

*

第二天一大早，祝铮就去巫的石屋里学习绘制了。巫给她准备了新的兽毛笔，还特意给她准备了崭新的兽皮卷，只等着她来使用。

一双苍老的手擦拭了兽皮卷上的灰尘，巫缓缓翻起了这本厚重的兽皮卷。

“这是一代代巫接力绘制的。”巫将这本鼓鼓囊囊的兽皮卷展示给祝铮看，上面全是植物和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旁是关于植物的注释。”

不认字的祝铮看得两眼一抹黑。巫倒是有心教她识字，但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巫心里暗下决心：等小阿铮从黑暗森林里回来后，她就开始教小阿铮识字、写字。

“阿铮，你先临摹这些图来感受一下。”临摹巫画的图大有好处，不仅可以练习绘制，还可以感受巫蕴藏在其中的力量。

巫挑了一个画起来最简单的植物，这个植物名为“泉草”，它只长着两片叶子，花苞就像一颗蓝色水滴，等开花的时候就像迸裂的水滴。

祝铮拿起兽毛笔，专注的往兽皮卷上画去。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其中，兽毛笔缓缓移动，一笔、两笔、三笔...

一个黑色的泉草呈现在兽皮卷上，除了颜色之外与兽皮卷上巫画的一模一样。

祝铮撩起身上的兽皮擦了擦汗，画这么一个泉草就让她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面上也开始微微发白。但是比最开始要好上许多，起码祝铮的头不会那么痛了，只是稍稍有些晕乎。

巫也很是欣喜，她锐利的眼眸里满是欣慰：“阿铮，你回去又练习了吗？”

祝铮点头：“是的。”她自从学会绘制后，除了昨晚装睡之外，祝铮每天都在兽皮裙上偷偷练习。现在家里闲置的兽皮裙上都是乱七八糟的黑色涂鸦，祝铮只庆幸于阿母和姐姐看不到，否则她难逃一顿打。

巫又是欣慰又是无奈，阿铮这小女娃简直是天生的巫，可惜她就是不愿意当。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祝铮稍稍歇了一会后就继续开始练习绘图了，她如今要学的还有很多。除去她的速度达不到巫的要求之外，祝铮也没学会怎么绘出彩色的图。

“用心去画。将颜色深记于你的脑海之中，接下来就可以画出来了。”巫一边说一边下笔，一个绿叶蓝花苞的泉草就在兽皮卷上呈现出来了。

怎么说的有些神神叨叨的，祝铮在心里偷偷吐槽。

不过她还是听从巫的话，在脑海中先勾勒出一颗彩色的泉草。笔尖抵到兽皮，一抹极浅的蓝色映入兽皮上，这蓝色转瞬即逝、很快又变成了黑色。

祝铮有些失望：“我还是太笨了。”

巫太阳穴跳了跳。小阿铮笨吗？不，她反而是巫见过的、听说过的